“我乃棺材子,体质特殊,近九载受寒毒侵扰,用滋补药材无数,再用药泉疗养,早就成了不世的奇药。
药医百病,不治百人。
它却可抑百毒,可祛巫蛊,可疗残伤,可复生机……
我的血就是比那千年人参都矜贵,乃稀世之宝。
小丫头,你赚到了!”
很快血不再流,伤口收敛,留下一条浅显的伤痕。
“小丫头,你不是属貔貅的嘛?
这回占便宜了,好好将养,日后我会用血,把你养到康复。
之后送你回到亲母身边,穿金戴玉,吃香的,喝辣的。”
冀漾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不再多言。
仔细给她擦净脸,又压下被角。
“哝,花小八的药好了。”
昭阳站在珠帘外,把药放下,之后又去给冀漾熬药。
这位强行推进内力,差点走火入魔,内伤一点也不比花沅的毒伤轻。
冀漾把药一勺勺的喂了进去,之后转身而出。
那些尸体要清理干净,屠维办事马虎,他不放心。
昏睡过去的花沅,只感觉嘴中一股铁锈味儿,这“铁锈味”好像全部往她受伤的肩甲骨上涌,慢慢的身体不再冷了。
后来她嘴里就是苦药的味道,苦得她都不想张嘴了……
可一想到她还有遗言未曾交代,就又赶紧配合的把苦药吃干净。
她想……也许阁臣大人真的有解药也说不定,毕竟这位不是寻常人。
翌日,黎明。
花克慧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从勾栏院抬了出来,周身草莓状的青紫……
昨夜之事,不言而喻。
“噼里啪啦!”她回到将军府就急忙沐浴。
紧接着,从寝室中传出玉器碎裂的声音。
凌婳蝶踏进门槛,绕着满地碎裂的瓷器往前走。
花克慧高高举起一只琉璃花瓶,正要往地面砸。
旁边的婢女努力拦着,忙着劝说,却于事无补。
“咔嚓!”花克慧恶狠狠把花瓶砸碎,又抄起博古架上的一只青玉貔貅,砸得稀巴烂。
直到把博古架上的摆件,砸了个干干净净,才停手。
她虽是平嫡女,可比正嫡活得还要矜贵,自幼千娇万宠长大,凡是她想要的,林淑清都会替她抢到手。
凭什么她费尽心思得来的大好姻缘,却如此不顺心?
就连子嗣都没有?
就连多年来好不容易积攒下的才名,也被毁之一旦。
“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为了帮你捞名声,才会毁了我!”
“我还没怪嫂嫂坏了凌府的名声呢,反倒有脸来怪婳蝶?”
凌婳蝶在窗畔的美人榻上落座,眸色中满是不屑。
花克慧算是明白人外有人了,世上竟有比自己还翻脸无情的人。
“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若不是为了你,会去同蔠梨比琴?”
“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
是嫂嫂没用,找的下九流的妓子被当场拆穿,才害了名声!”
凌婳蝶嗓音中的讥讽浓烈。
花克慧见这她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眼底藏着痛,道“我真是悔啊,为何不早早的把你打发出去,搅家精!”
“少说那些咸的淡的,赌坊来要账了,说是要十倍赔偿作弊的赌资。”凌婳蝶指着远处,怒骂不停。
花克慧气得心肝肺生疼,道“想要动中馈的银子,门也没有!”
“动府中的中馈?我哥愿意吗?”
凌婳蝶笼着柳叶眉,底气十足。
花克慧察觉不对,问道“你想做什么?”
“来人啊,搬嫂嫂的嫁妆!”凌婳蝶嗤笑,慢悠悠地品了几口茶。
“反了,反了,一个私行败坏的小姑,竟然要搬长嫂的嫁妆,来人啊,来人啊!
给……给本夫人拿下这孽畜!”花克慧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大加阻拦。
“啪!”凌婳蝶把桌上的茶具,用袖子一把扫到地上,瓷器应声而碎。
“别叫了,你的那些陪嫁侍卫,昨夜不是都回燕京了嘛?”
花克慧神色大怔。
她只顾着恼怒,一时间忘了这茬。
蜜蜂死洩愤,鳲鸠死求食。
她昨日想着暗杀蔠梨,发泄愤恨,又担心东窗事发,吉恵到时候揪住蛛丝马迹,不放花、凌,二府。
于是趁着端午节夜市繁华,取消民间夜禁的机会,就刻意安排了不在场证明,让侍卫全部在众目睽睽之下回了燕京。
之后再乔装打扮,化整为零,避人耳目的偷摸遣返回来。
如今她的陪嫁侍卫全都死了,就连尸体也都消失了。
她却连报官,都不能!
冀玄黓明明皮相俊美,可手段竟如此毒辣,不给她留定点儿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