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摇头,那人的眸色便越发地暗淡成死寂的墨色。w w. v)
从回忆中抽回思绪,阿兰牵强地笑了笑。
“尹公子,还是躺下休息,趁热把药喝了吧。”阿兰把药盏放在一旁简陋的木桌上,便想去扶尹匡。
可是却被尹匡不着痕迹地躲了开来,一双素手突兀地停顿在半空。
尹匡端起木桌上的药碗,一饮而尽。“这些日子承蒙姑娘和老爹照顾,尹匡无以为报。就不再讨饶了。”
他,要走了吗,阿兰慌忙地开口,一时间话语都有些混乱,脱口而出的便是一堆的话。“尹公子你伤势还未全好,还是留下来再静养几日吧,真的不打扰的,平日里也是我和阿爹两个人生活。”
却被尹匡生生地打断,从发间拆下那只通体碧绿的玉簪,放到阿兰手里。“这只玉簪权当一点心意,姑娘拿去当了用来改善下生活吧。”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眼前的男子绝不是普通人,这玉簪一看就价值不菲,可是阿兰心里却固执地不想收,刚想退换给尹匡,却听得他原本一直冷淡的声音里燃起了一丝温柔,“我娘子至今还生死未卜,只要我还活着,便不可弃他于不顾,既然能动,即便是爬着,天涯海角,碧落黄泉,我也要寻到她。. ”
阿兰只觉得心中某处轰然坍塌,破碎,娘子……他竟是已成了亲了吗?是他口中那个叫如雪的女人吗?
克制着不让自己颤抖,抬眸望向那人深邃的黑瞳,那沉如深潭的眸子里漾出的是一抹浓得化不开的缱绻与柔情,是他面对自己从来没有过的,他对自己永远是,那么冰冷,那么疏离。
“尹某就此告辞了。”还没待阿兰反应,那抹玄色的衣角便消失在她的视线里,毫不留情,就仿佛不曾到来过,可是却明明在心底里刻下了那么不可磨灭的痕迹。
海边的阳光如此的灼热而刺眼。带着刀割般的风刮过君夜玄的肌肤。
君夜玄不知道自己挨家挨户问了多久,只是觉得双腿跟灌了铅一般,头沉沉的几乎要晕过去仿佛看见五彩的光影。
君字为姓,于是他化名做了尹匡。他只记得自己随着月如雪跳崖而下,醒来时便身在这海边的小渔村里。后来他知道是阿兰和陈老爹救了他,可是月如雪呢,明明是和他几乎同时掉下悬崖,陈老爹和这村里的人却都说不曾见过他口中的素衣女子。
难道是被海水冲走?不可能,坠崖的地点在海岸的极边缘,按时间算,还恰巧是退潮的时候,陈老爹也说是在离海水很远的礁上发现他的,也就是说海水没有机会把月如雪带走,带走她的只可能是人。
会是谁?为什么救了月如雪却没有救他?而且这小村他几乎快走了个遍,却没有丝毫关于月如雪的消息。
月如雪,你到底在哪里?
君夜玄晃了晃昏昏沉沉的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硬撑着迈步走向了村西的最后几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