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军事历史>大楚820>55、邲之战下
悯人的智慧和胸怀,荣登霸主之位。

相比之下,荀林父的日子仿佛过得很煎熬,晋景公也很清楚邲之战的胜负原因不是由于双方军力强弱的悬殊,而是在于双方战争指导者主观指挥上的正误。

荀林父虽知“不可以战”,却无力驾驭跋扈之将,迟疑寡断,和战不决,临战不备,受制于人,最要命的是在关键档口喊了一句“先济者有赏”,以致失败,这个锅荀林父算是背定了。

晋景公准备杀了荀林父以严肃军纪。

此时,士贞子劝谏晋景公不要杀荀林父:“原来城濮之战,晋军获胜后晋文公还是愁眉苦脸,因为成得臣还没死,被困的野兽还要挣扎、搏斗一番(‘困兽犹斗’),何况是一国的宰相?他要来报仇,晋国可是会遭殃的。直到楚国杀了成得臣,晋文公才开始面露喜色,说:‘这是楚国的又一次失败,楚国由此两世都不能强盛了。’

如今您要杀了荀林父,只怕使晋国也很长时间不得强盛。荀林父处事虽然优柔寡断,但他一心为国——进,想着竭尽忠诚;退,想着弥补过错,是国家的栋梁,怎么能杀他呢?”

晋景公思考再三,觉得杀了他也会引起晋国政坛的震荡,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套班子又要支离破碎,几大家族又要争芳斗艳,想想也是头疼之事,便依了士贞子所言,令荀林父官复原位。

每个人都会遭遇失败,可贵的是失败后的重新站起来的勇气,和接受教训的胸怀,这是比情商和智商更为宝贵的“逆商”。

荀林父就是一个逆商很高的人。其后,荀林父治军严谨,注意使全军贯彻一个明确的军事意图,统一指挥,统一行动。三年后(晋景公六年,公元前594年),荀林父率师攻灭赤狄的潞氏,一举荡平上党盆地,占据太行山中心位置。

上党盆地向来金戈铁马,烽烟不断,素有“得上党而望中原”之说,晋景公得到此地,非常高兴,赏赐荀林父“狄臣千家”,连带着士贞子也一起进行了表扬。不久,荀林父琢磨着已弥补了邲之战的过失后,宣布退出晋国政坛,士会接替他为晋国正卿。

此战的始作俑者先縠就没有荀林父的运气了,因为他在邲之战中不听领导的话。你不尊重领导,领导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整你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次年,晋景公追究邲之战失败的责任,被归罪而杀之,尽灭其族。

所以说在任何场合中,尊重领导都是必须的,为了自己,也为了家人。

邲之战后,楚国稳坐天下老大位置,晋国几十余年构建的同盟体系顿时瓦解。也就在这一年,不甘心的晋国凭着之前沉淀多年的雄厚国力和兵力,力邀鲁国、卫国和曹国于清丘结盟,共商抑楚大事。

晋国吃了败仗,最不服气的就是宋国,自认为强国之一的宋国觉得晋国太不争气,在可以号令天下诸侯的环境下竟然打了败仗,简直匪夷所思,于是摆出姿态,出兵伐楚的附庸国陈国。

在清丘盟约墨迹未干的情况下,卫国第一时间出兵援救陈国,当着盟国的面给楚国抛了一根又长又绿的橄榄枝,曹国也不断的像楚国示好,晋国缔造的同盟又一次土崩瓦解。

到了冬天,楚国为报宋国伐陈之仇,把宋国的附庸国萧国灭国,对宋国南部边境形成掎角之势。

也就在邲之战结束的同一年,齐顷公下令攻伐自恃有晋国撑腰的莒国,打响了反抗晋国的第一仗。

次年(公元前596年),楚国蒙受重大损失——令尹孙叔敖去世。

一个国家的竞争,说到底就是人才的竞争。孙叔敖病重期间,一次工作例会上,楚庄王提出几个亟待解决的问题,询问大臣们的意见。

虽然楚国自楚庄王始,一直在加强文化方面的普及扫盲工作,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一方面是楚国人才选拔机制没有晋国先进,二是知识教育是一代一代的积累和完善,在这种情况下,大臣们一如既往的像纸糊的琵琶——谈(弹)不得,最后还是楚庄王自己拿定了注意,群臣一片喝彩。

散会之后,楚庄王面带忧色,申公巫臣不解,询问:“大王谋事得当,无人能及,而有忧色,何也?”楚庄王忧心忡忡曰:“一个国家的强大,不能只看君主一个人的能力,其靠的是全民的才华,靠的是群臣百姓的群策群力。刚才开会的时候,只有寡人一个人在说,其他的人都提不出有建设性的建议(‘群臣莫吾逮’)。

我听说‘诸侯得师者王,得友者霸,得疑者存,’今天以寡人平庸的能力尚且没人能超过,这样的国家不会长治久安,所以我担心啊。”

作为君王,发现自己的才干超过了群臣,感到的是忧虑,而不是骄傲,楚庄王的言语中,充满了对这个国家许多的无奈和惆帐,又想起病榻之上的孙叔敖,一阵阵心如刀绞。

《道德经》中曰:“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孙叔敖死后,国家将无可托付之人,楚庄王也将独自面对这个人才凋零的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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