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也是因为这样,很多人都知道太后的心里,其实是不喜欢皇后的。但是因为李氏一族在皇上登基之后,因为势力被打压,所以逐渐凋零。太后不得已,只能够依旧扶持皇后。就算是心中再不喜爱她的行事,在家族命运面前,太后只能选择屈服。”
德妃说到这里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家族,琅琊王氏虽然是一个大家族并且底蕴深厚。
但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的皇帝并不注重于书香世家,穷不过三代,富也不过三代。琅琊王氏已经声名显赫这许多年了,气数是否已尽没人知道。
如果有一天她的家族也遭遇了像李氏家族一样的命运,那么她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原来是这样,但是皇后似乎并不知道这些,今年寿宴皇后打算请宫外的杂耍班子进宫,这件事情在礼法上,其实有不妥之处。而杂耍班子里又并非全是女子,入这内宫,也是会被人说道的。”
一个国母为太后庆祝寿宴竟然请民间的杂技班子,这话也许在裴照月这里可以理解。可现在这个朝代思想封闭,大家更注重于出身与礼法,皇后的这个行为难免会被前朝的大臣们所诟病。
“今日的事,我也听说了,否则也不会在这院子中等你。比起他是否邀请咱刷单子或更担心的是你的腿伤。皇后本来就是那样的性子,你若一开始服个软。就不会让你跪那么长时间了吗?”
德妃是真的心疼裴照月,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如果真的把腿跪废了,别说得到皇帝的宠爱了,就连下半辈子过日子都难。
“就算是我服软,皇后也不会那样轻易的放过我。比起让她在其他地方为难我,倒不如身体受点苦,也算不得什么。”
“你这孩子,倒真是倔强,像极了我以前的时候。”
“德妃娘娘,其实您现在也是这样的,您嘴上这样劝我。可是真到了那个时候,您也一定不会向她服软。因为您骨子里流的就是刚强正直的血。”
德妃现在不过是因为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做事便不再像以前那般肆意了,但她的本性并没有变,若是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她也不会任人宰割的。
裴照月虽然从来没有学过心理,但是作为一个混迹于政治的人,观察一个人的本性也是极为重要的。
“你这孩子,倒像是真的了解我。不过,咱们现在更应该想的是太后生辰咱们应该送些什么?按照往年的规矩,各宫嫔妃都会送上自己最珍贵的宝贝。”
德妃已经给太后送过许多年的贺礼了,所以多少知道一点太后的喜好。
“那娘娘您打算送什么?”
裴照月最头疼的就是送给这些事,从前只有别人给她送礼,她从未给别人送过。
“我去年就到苏州找了几个绣娘,赶制了一扇屏风,上面都是上好的山水画。只是你可要想好作为宫里的新人,你打算给太后送些什么?”
一般来讲这种事情都有很长的时间准备,不过今年裴照月这样的新人自然是没有预料到的。
“不知为何,太后似乎也不喜欢我。不过在我看来倒也没有什么用,送贺礼也不过是走个形式过场而已。”
裴照月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太后的时候,许是因为皇后的缘故。太后对于她也非常厌恶。
“皇后是个无理取闹的人,可太后却不是。若是太后娘娘一开始并对你有所微词,那必定是皇后在背后搞的鬼。若是没什么缘由,也就过去了。”
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恨呢,不是利益驱使,便是血脉情缘。
“那我可得好好回去想一想。我并不想在这场寿宴上出彩,往后的日子还长,好好过下去。只要那些人不再找我的麻烦,我也会不多做计较。”
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裴照月自然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要向后宫的女人不争宠,这又何其容易?
聊了半晌,这承乾宫的火炉把裴照月的腿烤的暖融融的。时辰不早了,德妃觉得身子乏累想要歇息,裴照月也告辞了。
明淑堂和承乾宫正殿隔着的距离不远,不过一盏茶的脚程,裴照月就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主儿,瞧这天儿像是要变了,外面的风声越来越大,主儿今儿夜里可要好好多裹上几层棉被。”
“呦!这……主儿这是怎么了?”
白苓眼瞧着她们二人回来,抱着早就烤了火准备好的被子,想要铺到裴照月的床榻上,结果一低头就看见裴照月那红肿着的膝盖。
“没事。”
裴照月实在是不想看着她大惊小怪,淡淡地道。
“没事?主儿,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可把奴婢吓坏了?若是再跪一会儿,怕是这双腿就要废了。”
子苓因为这话不免觉得生气,主儿这也太不注意自己的身子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子苓,你和我说清楚。”
白苓心疼极了,子苓一副生气的样子,谁也不把事情说明,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
“今儿个早上,主儿不是去凤仪宫了吗?皇后娘娘非说主儿对她不敬,意思是去的晚了些。可那时候各宫的主儿都没来呢。平白无故的让主儿跪了将近两个时辰。”
子苓越说越气,裴照月接过了白苓刚递过来的被子,自己将它扔到了床榻上,白苓反应过来,帮忙铺开。
“皇后娘娘真是过分,这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若是皇上发现了主儿的伤,那可怎么是好?看皇后娘娘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