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还有别的势力,在围攻陈旭川。”范晟汇报着,纪恒远沉思一会,这事情总透着一股不对劲来,“不反抗就不击杀,陈旭川要活的。”
过了差不多一个班小时,纪恒远带着人踏入缅南王宫的宫殿,陈旭川浑身是血的坐在台阶上,她的侍女折了一个,另一个重伤,她也几乎全身挂彩,纪恒远的人一出现,她就放下了武器。
龚承弈皱眉看着陈旭川漠然死寂的神情,又回头看了看纪恒远,“他应该是有苦衷。”
纪恒远坐到凳子上,离着五米远的位置,正好能平视台阶上的陈旭川,“向北到底在哪里?”
陈旭川突然自嘲的笑了一下,龚承弈就不会挂念她至此,也不会为了她大动干戈到这种程度,她长,从未察觉。
“她和我做了个约定,所以我才把缅南最重要的印章交到你手上。”
范晟伏身凑到纪恒远身旁,“卫九没有找到林少爷,侍女说有看到陈旭川和林少爷有武力冲突,甚至从背后射箭偷袭林少爷,但是被林少爷躲开了。”
纪恒远点点头,龚承弈不知道范晟汇报的是什么,但是看到纪总脸色一变,甚至抓起地上的弓箭瞄准陈旭川的肩膀,他都没得及阻止,纪总的箭已经射了出去。
陈旭川根本就不躲,坦然的挨了这一箭,疼得她眉头抽了一下,血流如注,“这箭是我活该,因为我应允她去冒险,是出自我的私心。其实就是我在利用她,也辜负了纪先生的信任,我也算是,背叛了你们。”
龚承弈退回原位,纪恒远不为所动,声音依旧冰冰冷冷,“向北到底在哪里?”
“在换回我妹妹的路上,但是和她的约定,我其实遵守了。”陈旭川疼得呲牙,向北和纪恒远出手都是那么的迅猛果断,这下子,这肩膀怕是要养很久了,幸好这两人都习惯留后手,不然她早就死于非命了。
龚承弈纠结许久到底站出来,陈旭川那个傲娇又死要面子的性格他多少算了解一点,今日表现如此反常终归有古怪,“纪总,听听缘由,救林少爷的机会也大点。”
纪恒远扬手,龚承弈走过去,让人把陈旭川的伤口处理一下,“你只有一次机会,最好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讲清楚,别犟了。”
陈旭川愣了片刻,自嘲笑着点点头,“知道你们只惦记你们的林少爷,我不就是个死定了的疯子!放心吧,我会交代清楚的。”
龚承弈为难的起身,“别闹脾气。”
陈旭川冷笑一声,“不用你假关心,滚吧,我自己和纪先生说。”
数十年前,她也曾是个众人捧在手心里,人人爱着、捧着的孩子,父亲纵使知道她是女孩子的身份却没有任何责怪,他说的是,“阿川,你是我和你母亲最爱、最聪明的孩子,无论男女,日后你都担当得起我这个位置。”
此后,她的兄长一个个被毒杀、谋害、构陷,父母病故,缅南这个小国的王位还是落在了她的头上,只是她没有办法像父亲期望的那样,做一个仁慈博爱的君主。
她嗜血暴虐,她将那些世族权贵玩弄于鼓掌,她对过去的仇人赶尽杀绝,她推崇执行最严峻残酷的法治,那些富得流油的富商和穷人们的差距依旧越来越大,她的子民依旧声声抱怨,官商暗地里依旧**勾结。
她想让整个国家都蜕变,可是太难了,她得罪的所有旧势力暗地里联合起来,就是想让她死,让她掉下王座。
她知道,站在这个位置上,注定是孤独的,谁也不能信,谁的话也不能全听,谁的话都要碾碎了来分析,什么端倪都要抓紧了才能免受其害。人人都说她是个疯子,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彻底白了头,她时常都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疯了。
看起来温文儒雅的总是挂着笑脸的龚承弈出现的时候,她承认是心动了,这个男人拥有着别人根本就没有的理智和智慧,她各种威逼利诱,各种刁难都用尽了想让他留下,半年后,她还是给他那份双方都有利的条约盖了印章,放他走了。
她收起所有的喜欢、卑微、孤傲得不可一世,依旧孤军奋战,偶尔会念起龚承弈,今日一见他的救命恩人纪恒远她就明白了,龚承弈要的权势、地位、财富、发挥能力的空间这个男人通通都有,更何况,龚承弈已经有了自己的所爱。
她又何必给人再添堵?
她站起身,纪恒远叫人给她搬了个座位,正坐在纪恒远的对面,她的侍女把她管用的长烟杆取过来给她点上,她抽一口,猛然咳嗽起来,又带动着伤口裂开,侍女担心不已,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明明刚刚才浴血奋战完,她的公主,她的王,她的主人,怎么从来就不知道爱惜自己,“陛下!”
“没事,小伤而已,不会现在就死掉的。”陈旭川把她推开,舒舒服服的靠在座椅上,“我还是跟纪先生说正事吧。”
“纪怀清在数月前,就跟我这个叔父搞在一起了。”陈旭川指指殿内被她一箭射在宫柱上的陈汝凡,又指指躺在地上不知道死活的几个青年男子,“然后我叔父连同了这几个新贵世家,在上周我外出走访的时候,绑走了我妹妹,送到了纪怀清那里。纪怀清派他的骨干来跟我谈条件的时候,偶然见到了龚承弈的信使,那人身上带着纪家的象征信物,隔天纪怀清就跟我提了新条件,不止要印章,他还要即将到访的林向北。”
陈旭川抖抖烟杆,“我在背叛纪先生和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