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岁剪了林向北的袖子,林向北的手臂已经红肿了起来,清岁皱皱眉,回头看一脸沉重的纪恒远,“他因为救您都伤成这样了,您怎么还跟他吵架!还放他出去喝酒跳舞?他一个半大点的孩子,硬是忍了半天不叫疼,我真是服了他,这手怕是不想要了!这嘴皮都破了,也不知道谁干的,不会有罪恶感吗?”
纪恒远顶着尴尬,担心得正想往前细看,清岁把他推出去,看渣男一样的眼神看着他,“现在知道心疼了?我还要给他消肿,他还有得疼呢!您也配合点,他再怎么叫你也忍住别来打断我,这是为了他好,不消肿不能做手术。”
清岁叹口气,也不知道林少爷被自己家主子看上是幸还是不幸,但是就凭林少爷给他挡的那一枪,他也是能硬着头皮数落一番主子的,哪怕林少爷以后真的受不了主子,他也能冒着生命危险帮林少爷跑路!
林向北在手术室里疼得嗷嗷叫,纪恒远听着心里也紧张起来,恨不得疼的是自己。清岁的埋怨,他也照单全收,他心里堆满了愧疚,他再怎么铁石心肠、再多放不下的疑虑、顾忌林向北再因为他而受伤的担忧、林向北在他面前放下戒指时的难过和痛苦,在林向北嘟囔着要把他从心里抽出来的那一刻,所有复杂的想法都烟消云散。
林向北明明那么倔犟,在他面前还是学着迁就、妥协、撒娇、讨好,明明心里有他,却那么决然的放下戒指逼自己离开。
林向北是真的醉了,不然就算是清醒时的林向北,也说不出那样恳求把他从心里挖走的话来。
尽管对他有隐瞒,林向北心心念念的,是他的安危、情绪、身体状况,他又何必强求林向北百分百的接受他的控制,抓得太紧总会适得其反。
林向北撕心裂肺的哭了半宿,哭到、吐到累了,疼到麻木,哀嚎的声音越来越小,打了麻醉,林向北手臂的皮肤被切开,做了固定,缝线,再上石膏。
等林向北脸上稍微恢复些血色,清岁才叫人小心翼翼的把林向北送到病房。
清岁看着神情凝重守了许久的纪恒远,“让他修身养性的待几个月,接下来的一年都定期过来检查就行了,别再让他这手受伤了。也不知道林少爷到底走的什么运,先是错位,现在又是骨折……要都是他自己弄的我就骂死他了,偏偏就不是!真是可怜,没有人比林少爷更可怜了!我如果是他喜欢的人,我肯定把他捧手心里,凶都不凶一句!”
纪恒远蹙着眉不说话,清岁擦擦汗,“那我就先去休息了,林少爷醒了您再叫我,千万小心别让他再有什么大动作,就算他发脾气,您也请忍耐一下,他还是个孩子。”
范晟忍住笑,把这几天搜集上来关于纪怀清的资料递给纪恒远,“昨晚已经告知方夫人林少爷在您这边住下了,方夫人让我给带回来了,说昨天是饭都没吃就跑出去了,还让您给林少爷备点胃药。”
为了拦下纪怀清对他的报复,不仅折了手,还以为他要放弃她所以伤心欲绝跑去空腹喝酒,身体才痛苦到那种地步。
遇见林向北之前,他从未有过这种渴望陪伴的感觉。
他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强大,也足够冷漠,也足够冷酷,过去的24年里也见证了过多的生死、背叛、胁迫,不奢求有人会靠近他,真的心心念念把他放在很重要的位置,孤独早就习以为常,只是遇见林向北之后,他克制不住自己,变得越发的贪心。
“收了分公司的,是褚家?”
“是的,褚家背后还牵着许多别的公司,都在林少爷或者褚馆主的名下,林少爷现在,其实身价不斐,确实是投资的好手。”
差点就被褚良瞒过了,纪恒远危险的眯眯眼,他在林向北身边,绝对是抵得上龚特助加范晟的存在。
罢了,再查,林向北又要跟他急,褚良对林向北,也没有恶意。
“让他们好好表现,别让向北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