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师父一愣神,疑惑道:“咦?没人了吗,不是上个月还有几个的吗?”
“都跑了?”
江小道很隐晦又提及了上个月的翠微山惨案,生怕再戳到师父的痛处,无奈又给师父解释了一下:“白老大消失之后,剩下来的那群人都想自己当老大,结果死了几个,跑了几个,前几天我去看过了,剩下来的几个也因为实在没饭吃就下山从良了。”
“算了,跑了就跑了呗。”
腰眼隐隐作痛的江师傅没有去计较为什么自己不记得这回事,正好上个月借的一袋大米可以不用还了,真好。
“那你,去找老谢借点粮吧,他们应该没跑吧,而且他们人不多,吃的应该也不多,按道理借点粮不难。”
江小道想到了那个在山沟沟里搭了个寨子的地方,山下镇上的人管他们叫山贼,可是在江小道看来,不过是一群没有手艺,好吃懒做的二流子罢了。
尤其是那个为首的,他见过几面,长得那叫个惊天地泣鬼神,却偏偏喜欢扯着嗓子喊什么“淑淑淑芬芬芬”的,弄得好像口吃一样,搞笑的很。
不过,那帮子家伙倒是挺会做山贼的,踩点,下药,绑架一条龙服务倒是熟悉的很。甚至偶尔还会干一干时妖的勾当,而且还是专挑小户人家,倒也没有被官府盯上。
江小道倒不是说自己看不清这帮子做山贼的,毕竟他自己也从没有觉得自己是个干净的好人。
因为师父是游走与黑白道之间的情报贩子,江小道怎么也不觉得自己能撇开师父这样的身份将自己算作良善之人。
想想也是搞笑,明明只要下山,随便进到七侠镇亦或左家庄之类的地方都可以谋个饭碗,混口饭吃,却总是迈不出那一步。
不是什么武者的自傲心理作祟,而是单纯的因为师父的情报贩生意一下子得罪了不少黑白两道的人。估计师父也在后悔,此前若是不贪心将那郭芙蓉悬赏一令的双方情报一手两卖,玩砸了,也不至于闹成今天这样。
不管黑道白道,那都是忌讳墙头草行为的。虽然师父作为游走其中的中间商,但是因为那郭芙蓉身份特殊,信息利润极大,贪心不足的师父坏了江湖规矩,那就必然会被这件事里的牵连者所针对报复。
说起来还要谢谢那个差点团灭了翠微山一带所有山贼的女魔头,她的可怕实力解决掉了山贼里的高端战力,比如百家兄弟之流的高手,又以美貌歹毒之名威慑吸引了剩下的大部分的山贼的目光。
这才使得苟在翠微山的师徒二人没有被轻易找上门,指责江湖道义。
天大地大,师父最大,自己再如何觉得不妥也没有什么用,一来师命难违,二来木已成舟,师父的作为,自己这个徒弟也是要一同承担的。
带着复杂的心思,告别了师父,回屋拿上破口布袋准备去找那谢家寨的人借点粮食。
回头望了一眼师父的房间,不禁出神,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间才能迎来自己的生活,那站在大街上不用担心被师父得罪的人寻仇自由,那不用为活着而操劳的柴米油盐之苦,他也想自在一点,奈何生活。
……
慢热的四月渐渐步入末了,七侠镇终于又迎回了那个尽职尽责的男人——邢捕头。
述职归来的邢捕头回的赶巧,初出茅庐的燕小六正为了娄知县指派的新案子而发愁,刚刚巧回来的老邢也被松了口气的娄知县重新委以重任。
毕竟这案子涉及的层面太广,又关乎朝廷脸面和七侠镇的安危,作为逮捕了盗神姬无命的邢大捕头,怎么看都比小六儿更稳重靠谱。
“小六啊,师父不在的这些日子,感觉怎么样啊?”
回到自己地盘的老邢渐渐找回了那股嘚瑟劲儿,好奇的四处打量着衙门,寻找着熟悉感。摸摸衙牌,再拍拍官门,激动的甚至有点想敲敲登闻鼓来助助兴,告诉全镇百姓,他邢育森又回来了。
瞧瞧现在的日子多舒坦,刚回来,同福客栈的朋友们就为自己摆了一桌子盛宴接风洗尘,多么美妙的情意。
那一路热情的和自己打招呼的商户让他再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什么范大娘,什么通敌叛国,跟他一个小捕头有什么关系。
“师父,你放心,小六一直都是按照您的指示办的。”
燕小六也终于找到了主心骨,虽说有客栈的大家帮忙,但始终觉得不够交心,不像师父,师父说的永远都是对的。
看着笑嘻嘻的燕小六,老邢同志几番张嘴却又不知如何劝说。他没想到自己徒弟居然这么能搞事情。
是的,他已经听说了燕小六在自己走后的所作所为,而娄知县隐晦的表达了对于小六的万般无奈,若非看在他确实尽心尽力,娄知县早就另请高明了。
好家伙,一个人就敢叫嚣一整个武林大会的各大门派,扬言捉拿疑犯,差点没让朝廷和江湖打起来。
还有什么头铁要查封几家可能偷漏税的当铺,更要将人家员外等人带回动刑,亲娘嘞,这孩子咋就这么虎呢。
最让他心惊的还是月落的案子有惊无险,从师爷那里得知详情,明白了左家庄的公子陈状告月落的两大点,一是范大娘,二是生意。
范大娘事发后,七侠镇县衙也是收到了上面的通告的,因此收到牵连的月落被告一案自然被格外关注,师爷和老邢也是多年的交道,也没有故意藏话,直言告诉老邢,月落作为海外商客身份入籍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