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愠欢大吃一惊,猛然抬头,呆若木鸡的看着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宋玄青面色平静,“需要我重复第二遍吗?”
宋愠欢咬着嘴唇,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中满是失落,“是…”
宋忘凌急忙道:“大哥,小师妹都这样了,让她休息一日吧,她昨夜担了一夜水…”
宋未辞大跌眼镜,不知宋玄青到底怎么了,他独自站了出来,望着他,斩钉截铁的道:“大哥,你若是要罚小师妹,我愿代她受罚。”
一院弟子,纷纷议论纷纭,不知他为何如无情了。
宋玄青连看都不看几人一眼,“绕后山两圈。”
几人又欲求情:“若再有求情者,翻倍累加,族有族法,家有家规,凡是犯错者,一视同仁无特殊,你们都记好了。”
“大哥你……”宋未辞一脸愤愤不平。
“是。”宋愠欢微微低眸,便一瘸一拐的转过身去,朝大门外去。
她背影虽瘦若不堪一击,却是那么坚定,没人看得见她的表情,眼神是怎么样的。
“都继续练剑。”宋玄青又淡淡朝一院的弟子道。
众人便又继续练起剑来。
宋玄青微微侧目,朝大门的方向瞥去,他眼神中迅速掠过,一抹失落与不忍,但他又急忙转过身去,没人察觉。
宋愠欢全身酸痛,脚下都血泡破开,小跑起来,血肉模糊与鞋袜,黏成了一起,每牵动一步,那伤口便钻心的疼。
跑了一会儿头晕目眩,精疲力尽,全身软弱无力,侥幸炙热的疼意,彻底将她击垮。
猛然,她头晕目眩,一个趔趄便朝前扑去。
“啊…”
她整个人,摔倒在满是小石子的路面上。
全身嵌入骨的疼痛,肆意的在她身上发挥着。
她挣扎着,正欲爬起。
突然,一只手,伸在了她的面前。
宋愠欢缓缓抬头,便对上了一个陌生女子的脸。
那女子,肌肤娇嫩,面容清纯可人,梳着四个羊角锤发髻,朝她笑笑:“我拉你起来吧!”
看她一身白衣穿着,便是白鹤族弟子的打扮,不用说,她是新来的异族弟子了。
宋愠欢看着她那双娇嫩无比,干干净净的手,又看了看自己那双黑泥满甲,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手,她有些犹豫。
“来吧。”那女子又朝她淡淡一笑。
她的笑,真的像极了宋愠欢。
“谢谢你。”宋愠欢这才放下戒备,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递给了她。
不料,她刚伸过手去,宋愠欢便感觉手上一阵凉意。
猛然定睛一看,竟然发现自己手中握着一只蝎子的毒尾,那尾尖,红色的毒刺发着晶莹的亮,一闪一闪的,左右摆动。
“啊…”宋愠欢吓得花容失色,惨叫一声,急忙收回了手。
“不会吧,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要拉你吧?”
“哈哈哈哈…”这时候,那女子发出了银玲一般的笑声。
“这你都怕,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妖了,没骨气的东西。”那女子言语刻薄,“你叫宋愠欢是吧?听说以前宋长公子很是疼你这个小弟子,哎,可惜啊,你这样的,终于还是叫他失望了,不过也是,就凭你这样,要实力没实力,要胆量没胆量,要相貌没相貌的,我都嫌你丢人。”
宋愠欢脸色发青,爬在地上质问:“你,你不要太过分了,你是谁?”
“我,我是宋长公子现在最得意的女弟子啊,蝎族第一美女,昭平儿。”那女子站起身来,冲她不屑一顾的笑道,“不和你这个落魄狗说了,我要去竹阁找师傅练剑去了,你慢慢爬吧!”
说罢,昭平儿,便一脸笑意远去。
宋愠欢看着她的背影,她心凉了半截。
听说师傅昨日收了个女弟子,待她极好,还亲自教她剑法,两人相处甚是融洽,相谈甚欢。
?想必,就是这个昭平儿了。
宋愠欢还是挣扎着,慢慢爬起来,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子很沉,伤口更疼了,心中更是难以言喻的难受。
她摸摸自己刀囊中,放着的那把短刀,她暗暗安慰自己,师傅不是那样的,因为他说过,无论如何,他是站在自己身边的,他那么信任自己,那么我也要信任他。
想着,宋愠欢又艰难的爬了起来,一步步朝前跑去。
午后,一切平静,日光已经没有晌午时候那么烈了,淡淡的从半开的窗户前洒了下来,映在地面上淡淡的,暖暖的。
她坐在桌前,小心翼翼脱开自己的靴子。
脚底血肉模糊一片,血迹已经干了,与伤痕累累的脚心,黏在了一起,只要微微扯动,都疼得受不了。
她一手拉着血迹斑斑的袜子,一手拿着剪刀,将那黏住的袜子,一刀刀剪下。
可那剩下的袜子布料,却是紧紧的黏在脚心。
她紧锁眉头,将一块纱布,紧紧的咬在嘴中,一手猛然一扯那黏住的袜子。
她痛苦的低吟一声:“嗯……”
瞬间,脚心的脚皮,被她硬生生的扯了下来,瞬间脚心血肉模糊,血液一个劲的往外流了出来。
她急忙用嘴中的纱布,将自己的脚整个包裹起来。
做完了这些,她才小心翼翼的移到了床上去。
她的额上,布满了汗珠,后背也汗涔涔的。
她小心翼翼的,一件件脱开自己的衣裳。
她的双肩,伤口已经有些发炎了,红肿着。
她点了一盏灯,将那把短刀放在火花上,烧至发红,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