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初晚在洞中寻了一周,才勉强找到一些可以消毒抑制发炎的草。
她将那些草药放到石头上,用一块小石块,砸出草汁来,又用自己衣裳上撕下的布条,裹上那草药。
“林姑娘,你在做什么?”那少年缓缓走来,见她这样便问。
“我找了一圈,发现了这些草,这些草可以敷在他受伤的腿上,可以很快好的。”她云淡风轻的说着,又继续碾磨着。
“你会医术?”他面色一惊,急忙问。
林初晚一向都是很谦逊的人,自然也不想班门弄斧,便淡淡一笑道:“只是懂一些皮毛,识得一些草药罢了。”
见他不说话,她又倩笑道:“难道公子也懂医术不成?小女子班门弄斧了,你莫笑才是。”
“不是不是,我只是有些好奇。”他摇摇头,尴尬的笑了笑。
“好了。”她拿着那草药站了起来,站在他面前,温柔的道:“这要敷在你的伤上,很快就好了。”
“谢谢啊…”他点点头。
见他笨手笨脚的,拿着药,很粗糙的放在腿上,不料疼得皱起了眉头。
笨手笨脚的,连包扎也不会。
林初晚淡淡一笑,“看公子平时在家就是被人照料的,我来帮你吧。”
说罢,林初晚便蹲下身去,欲要帮他。
不料,他却下意识的朝后躲了躲。
林初晚错愕的看着他,面色尴尬。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他结结巴巴的,又道:“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妥,你怎么能帮我做这些呢,你又不是我的仆人。”
林初晚一听,立即就笑了出来:“没事儿,没关系。”
见她如此执着,他不得不接受。
“你看好了,将短的这条带子先拿出来,用长的这条,交叉再穿到短的那条那边去,就成了一个结了,这很方便又结实。”
看着她那一脸专心致志的样子,他心中有些尴尬。
她拍了拍手,站了起来:“我母亲说,这叫千千结,意思就是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散开的,很牢固。”
“嗯!”他只是点点头。
时间不知又过去了多久,两人已经精疲力尽了,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其他的了。
这洞中虽然没有其他的生物,却是一个牢笼,无论如何都出不去。
“怎么样,能不能打通!”林初晚焦急的问。
那沈公子摇摇头,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这已经是他这些天来,第三十三次尝试着打通,那水流的石壁了。
“我的法力还不够,估计还得困一段时间了。”他有些沮丧。
林初晚摇摇头,安慰着他:“没事,那就慢慢来吧,我不着急的,倒是你,你出来这么些天了,家里人该担心你了吧。”
“也没什么,反正家里人不着急着找我,我也不想回去。”那沈公子摇摇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为何?”林初晚有些好奇:“你应该身在贵族,为什么却不想回去呢?”
“我父亲与我找了一个女子,许了一门亲事,只是两族利益关系的联姻,全不是我所愿的,我不愿意回去,我喜欢自由自在,喜欢两情相悦,向往的是那种生活,而不是这样循规蹈矩的,全是利益的感情。”他云淡风轻的说着。
“那还真是巧合呢。”林初晚一听,哭笑不得,“其实,我同你想的差不多,和你也是一样的遭遇,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好像利益才是永久的,其他东西都是附属品。”
两人不谋而合,越聊越欢,甚至还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林初晚连自己都不知道,其实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对眼前这个洒脱又英勇的少年,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
而这种情愫,也是她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时间又过去了很久,也许是几日,也许是几月……
他们已经完全忘记了时间。
时间平静的过去,她甚至已经开始放弃,没有再想过能出去了。
她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那便是自己已经开始,越来越在乎他了,心中已经有了他的地位,甚至她已经不想再出去了。
这的确是一个,绝佳的修炼之地,与世无争与世隔绝,没有纷争,没有利益,没有烦恼。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时时刻刻与他在一起,两人可以促膝长谈,像两个老友一样,彼此推心置腹,这样便已经知足。
可就当她有了这样的想法时候,她却发现他不再那样淡定了…
他每日坐立不安,急迫的想要出去,试着打通石壁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他常常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有时候又急躁不安……
他想出去。
“轰……”
“砰砰砰…咚!”
一天,林初晚正在昏昏欲睡,突然她感觉一阵巨响传来,耳边宛如惊雷。
天崩地裂,地动山摇…
林初晚一阵惶恐,猛然醒来,第一反应便是用目光去寻找他。
“沈公子…”
她大喊一声,却发现他就在自己的身旁不远处。
发现她还在,她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正目不斜视的,朝眼前方看去,只见他日日打通的地方,那块石壁正摇摇欲坠,灰尘和石块正在飞扬着。
一次又一次的击打声,正一次比一次更重的朝门内打来,声音如雷贯耳。
他紧张的看着那里。
林初晚也无措的看着那里。
不知那石壁外,是什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