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来到一家小庭院门前,这小院褐墙黛瓦,门楣些许陈旧,大门黑漆已被风雨风化,留下了时间足迹,一看便只是个普通人家。
这户人家黛瓦上升起袅袅炊烟,是这空城之中唯一的烟火人气,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却也欣喜,小院里若有似无的传来阵阵饭菜香味儿。
“好香啊,就这家了。”宋愠欢全靠鼻子左拐右拐的,找到了这户人家。
见宋愠欢急不可耐,就要大摇大摆的冲进院里去,宋玄青连忙诫告,“愠欢,不可鲁莽。”
“知道知道,先要敲门征得同意后,方可入内!”宋愠欢连声答应着,满脸欣然,几步一跃便站到了门口,敲了敲门,目光始终迫不及待的瞧向院内。
她是巴不得,一下子便窜进院儿去的。
敲门声回荡着,不一会儿一个老翁的声音便颤颤传来,“谁啊?”
只见院中,一老翁颤颤巍巍柱着拐杖走来,身穿粗布短衣,一头银发苍苍,须白银眉,脸上满是沟壑纵横。
“老伯,打搅你一下,我们是东何城中来的,初来此地,见城中空无一人,天色渐晚饥肠辘辘,实在是寻不到去处,不知可否借宿一晚?”宋愠欢看着那老人,小心翼翼的询求着。
那老人又双浊眼,将几人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又才点点头,“那你们快进随我来吧,天色晚了就别在外逗留了。”
“谢谢啦老伯。”宋愠欢平和的脸上,瞬间笑容满面,又微微侧目朝几人看了一眼。
简陋屋中,可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一张陈旧得有些年月的黑木方桌,几条斑驳的椅子,一张简陋的床榻,床榻上只铺了薄薄一层棉被,已缝缝补补已看不出原来的原色。
“老婆子,来人了,多烧几个菜吧。”那老翁朝屋内一间小屋喊了一声,又才缓缓转过身来招呼几人坐下。
“老伯,真是打搅你们了,你们家就只有你和婆婆二人了吗?”宋愠欢坐下,便开始与他拉家常。
“嗯。”那老伯点点头,面色平静,眸色微微沉了沉,“原本有个儿子,前两年溺水死了,还有一个十七岁的女儿,前几日,也叫妖怪给抓了去。”
说着,便见那老人浑浊的眸中,渐渐的朦胧了。
“对不起啊老伯……”宋愠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自知失言便不再说什么。
“没事……”好一会儿,他微微抬头,面色已经恢复平静,这些天泪都哭干了,已经哭不出来了,没了就没了,就当不曾生养过了。
“老伯……”
“我给你们端菜去。”说罢那老人便又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走向厨房去。
“开饭了。”这时候,一直在厨房里帮忙的宋未辞端着一盆菜出来。
一盆热气腾腾的芋头丝放在桌上,宋愠欢却开心不起来。
不一会便上齐了菜,一碟青菜,一碟黄花菜,一盆芋头丝几个窝窝头,构成了一桌香气腾腾的饭肴。
“姑娘,公子,你们都从哪里来啊?”说话的是那个老婆婆。
她一头花白的头发,脸色布满了皱皱巴巴的纹路,眼角似有未干竭的水痕,但面目慈祥是个和气的老人。
她面带微笑的回着,“婆婆,我们从东何城来的。”
“婆婆,这垠城中空无一人,听闻有妖物作祟,可为何你们还呆在此地呢?”一直沉默的宋玄青带着谦逊的口吻问道。
“哎,逃又能逃到哪里去,一把老骨头了,老了逃不动了,要是死在了路途中就成了孤魂野鬼,留在这房中,也就不担心没人收尸了。”
那婆婆平静的说着,一副从容的样子。
“婆婆,那你可见过那妖祟长什么样子?”
那老婆婆脸色骤然一变,带着惊恐之色,“一张黑脸如黑锅,全身长着许多手,身体壮大如牛,模样丑陋难看。”
几人面面相觑。
“姑娘,你们待明日天一亮就赶快离开这里吧,这里不安宁,今晚就在房内哪里也不要去。”那老伯脸色惶恐,浑浊的眼睛看着几人。
“老伯,不瞒你说,我们这等前来就是为了捉拿那妖祟的,我们本是修士。”宋玄青淡然的看着二人,淡淡说道。
话音刚落,两人面面相觑,又急忙站了起来,她一把抓住了宋愠欢的手,脸色忐忑惊慌,“姑娘啊,你们不要冒这个险,多少前来抓妖的修士都死在了那妖怪的手下,你们不要送命啊,这妖怪神通广大,怕你们……”
“婆婆,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败在它手下的,这是我师傅他可是最厉害的,还有这是二公子,小师弟,他们都很厉害的,你不要担心。”宋愠欢连忙说着。
“我的女儿珊儿,就是不听话,才会叫了妖怪抓了去啊……”
夜间,夜色深深,黑空之中一片黑幕如遮,无星无月,耳边偶有阵阵冷风吹来。
四人安顿好两个老人以后,便趁着夜色出了门去。
街道上漆黑一片,如被罩入一团黑布,时有鸡鸣狗吠声起伏,伴着阴风森森,叫人不寒而栗。
“流若,你与未辞往东门那边去,我们往这边。”出了大门,宋玄青便朝宋流若道。
“嗯。”
宋流若点点头,与宋未辞欲转身而去,便又听见了他的声音。
“流若,万事当心,记得护着未辞。”
宋流若看了他一眼,只是黑暗中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应了一声,便疾步消失在夜色之中。
宋愠欢还呆然瞧着二人远去的方向,宋玄青淡淡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