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鹿,是狍子。”楚文纠正他。
“肉好吃吗?”
“当然。”
真正的寒冷是回去的路上,雪还在下着,他们都没有吃午饭。挖藕的人裤子和袜子多少有些湿,风吹过来感觉刺骨的冷。马拉着猎物和藕在河面上不能奔跑,十多里的路程,挨到洞前,都被冻得僵硬。
楚浩看到十几匹狼从东边过来,警惕地看看他们,立刻做好防御准备。那些狼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径直往南跑去。
“大家小心,有狼,快,动作快。”楚浩催促着大家尽快回到洞里。如果不是这么多人需要保护,他一定骑马过去,射死几只,以报父仇。
楚文让秦姨把前一天挖到的草根放进汤里煮。大家都到洞里温暖的泉水下面洗个澡好尽快地暖和起来,出来喝一碗有辛辣味道的羊汤,出一身透汗,舒服极了。
“叔叔,什么时候我们还去挖藕吧,太刺激了。”楚博说:“想想,找到一根藕,整根拔出来;那么大的鱼,‘噗通,噗通’跳进口袋里,来劲儿。”
“明天你要是不喊着腿疼,我就带你去。”
楚浩惦记野狼,站在洞口向外张望。不知什么时候雪已经停了,南面山前雪白的地面上有一片灰黑色的云在飘,并且不时更换着形状。楚浩眯眼仔细辨认,那片云迅速向河岸靠拢,原来是上千只的鹿群被几十只狼围追堵截。这么大的鹿群,他这两天一直没见到,看来明天希望很大。
***
“哎呦,我的腰,哎呦,我的腿,我的胳膊……怎么哪儿哪儿都疼啊。”楚博一早醒了一阵儿叫。
“你不是说还要去挖藕吗?走,我带你去。”楚文走过来笑话他。
“叔叔腿不疼啊?”
“疼,怎么能不疼。不过这不算什么,德州人这个季节不少人每天钻进池塘挖藕,十月水上结成的冰碴刀子一样锋利,人一直站在冰水里,都……哎……你这点儿苦根本不算什么。”
“是啊,田间地里的活苦着呢,你是不知道。”阿忠也凑过来插话。
“那叔叔冬天也要去挖藕吗?”
“年轻的时候为了生计也挖过,后来你父亲和爷爷当了官,接济我们,我就不用……”
“他爹,兴儿要撒尿,去把尿桶拿来。”王氏阻止了这次闲聊。
早上喷香的羊肉炖藕加上米饭振奋着每一个人的味蕾。昨日挖藕的人都留在洞里休息,楚浩和楚瀚骑马出去狩猎。
王氏没有使唤过丫鬟,见夫人整日守着楚涛,丫鬟把吃的喝的都拿到跟前伺候着,于是她效仿起来:“暖香,兴儿今天不舒服,我们两个就在凹洞里用餐。”
“暖香,给我端碗热水来,兴儿渴了。”
“暖香……”
秦姨在洞口给暖香和红玉冻伤的手抹猪油,实在听不过去,冲里面喊:“暖香忙着做饭,请婶婶自己来拿吧。”
“吆,我使唤暖香,你下不去什么?又没使唤你。”
齐夫人走出来问王氏,“弟妹,你需要什么我给你拿。”
“不用嫂子,你伺候大哥吧。我让暖香给我蒸了一碗葛根肉,让秦姨给我拿来就行了。”
秦姨看了看夫人,去锅里端出葛根肉送过去。
楚文和两个家丁正在清理猪下水和羊骨头,想着放些什么作料去膻味儿,早就听见王氏对丫鬟呼来喝去,懒得去理她。后来听到她又指使秦姨,气更不打一处来,黑着一张脸走过去。接过秦姨手中的碗,到凹洞里把楚兴拽起来,喊道:“穿衣服,穿上衣服才能吃饭,吃完饭去帮着烧火。大伯正在生病,我切给你记着这顿打,等你大伯好了再给你们算账。”
“算什么帐啊,算什么帐?往年冬天我们娘俩也是这样坐在热炕头上等你伺候啊。现在这是怎么了,要面子啦?你不就是看我不顺眼吗?好,我走。我正不愿意在这黑山洞里憋闷呢!”
“你,你……”楚文伸手拽住王氏,举起手。
齐夫人一个箭步上去拉住他:“二弟,不许跟女人动手。”
“你,你竟然要打我。来打呀,打呀,我也不想过了。在这黑山洞里当野人,还打老婆。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呜呜呜……”王氏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娘,起来,别给我丢脸。我说起来吧,你非不让,外面那么多好玩的……”
“看我打你这个没良心的,天寒地冻的,你出去喂狼去啊?”王氏站起来去打楚兴的头。
楚文气得说不出话来,一人拿起一个布包出去了。齐夫人示意楚博跟过去,她自己去劝王氏。
楚博浑身酸痛一瘸一拐跟楚文出来:“叔叔别生气,我小时候也不听话。”他想办法找话说。
“没事儿,我没事儿,你回去吧。你这样跑不快,狼来了,危险。”
楚浩一心想找到鹿群打几只鹿回去,给父亲补补身体。如果能遇到狼,射杀几只解一解心中怨气。
楚瀚劝他说:“三哥,‘千羊在望,不如一兔在手’,这么开阔的地方,一两个人很难围堵鹿群,不如还是射几只野兔。草很厚,野兔跑不开,但是鹿就不一样了,它们跳得又高又远,逮不到的。”
果然楚浩搜寻一天却没有任何收获,鹿群的影子都没看到,至天黑只拎着两只兔子回去。
楚博却高兴地告诉他说:“三哥,看,今天我和叔叔找到了盐土,弄回来一大袋子,明天就熬盐。”
“是吗?太好了,有了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