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将走后,拓跋恭转身便盘腿坐到了地上,手中的宝刀也是一并插入地上,目视前方,谁也不看。
那十来个年轻弟子得到了郭将的命令,也都纷纷拔刀拦于路中。尽管拓跋恭与他们年纪相仿,但是即便拓跋恭背对着他们,他们依然有些犹豫不决,更多的,是想着等下如何防御而不是进攻。
说起这神剑门的弟子,虽然高徒不多,但是人众倒也不少。因为安子玉觉得,既然神剑门这些年气运不佳,索性对所有上山求学的子弟来者不拒,为的就是想看看能不能从数千颗沙砾中发现一砾金沙。
可惜的是,这些年并未发现。
所以自两年前,安子玉便心灰意冷,决定不再收徒了。
而这些弟子中,虽然有天赋的少,但是勤奋刻苦的却不少。也因此,神剑门弟子一般基本功都很扎实。尤其是在判断敌人武功修为方面,有着巨大的长处。
从拓跋恭方才拔刀的速度以及其与五师兄郭将僵持的气势来看,这人算是个高手,也应证了当时刚才拓跋恭上山时,周身锋芒毕露的气场不是错觉。
安子玉就经常教导这些弟子,有两种情况不能与人打架,能忍则忍,不能忍,三思而后行。
第一种情况,便是遇到高手;第二种情况,便是敌众我寡之时。
遇到高手的话,虽然人数占优时,会有反败为胜的可能性,但是最起码,要想制服比自己武功更高的高手,通常不付出点死人的代价是很难的。
而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与人打架,连小孩子都不会这么选择。他们的十一师兄,曾经号称是神剑门内最有天赋的年轻人,就是因为在山下与以一人之力与四个南海刀派的弟子打架,最终身负重伤,不治而亡。
所以前车之鉴,后世之师,安子玉非常不希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景会再发生一次。
也因此,神剑门弟子的安全意识都很高。此刻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等以逸待劳,以众敌寡,也是丝毫不惧。
这,便是此刻这些神剑门年轻子弟的真实写照,也亏得安子玉教导有方。
……
当郭将再次出现之时,拓跋恭自信地朝着他走了过去。
“请。”郭将也不失君子风度,一副坦然的样子。此刻,既然师父安子玉同意了让拓跋恭上山,那么拓跋恭便是客人。客人,就应当得到这种说话方式。
就这样,郭将在前面带路,拓跋恭一路跟随。期间两人没有交流过一句话。
进了山门之后,郭将的脚步明显加快了一些,拓跋恭虽然有些疑惑,却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快了起来。
……
神剑门后山处,白发苍苍的安子玉站在悬崖边上,双手负于身后,任由山顶微风吹动其长长的胡须和白发。
见到一袭白袍,腰杆挺拔的安子玉,拓跋恭第一印象便是此人道骨仙风,气场强大而内敛,当真有一代宗师的风采。
“师父,人带到了。”郭将停住了脚步,拓跋恭也跟着停住了脚步。
安子玉点了点头,缓缓道:“人既然带到了,你就先下去吧。”
这是要与自己独处,然后问话啊。
拓跋恭已经反应了过来。
“是。”郭将答应完,转身便走,却又在不远处,拓跋恭的身后停了下来。
一阵沉默,拓跋恭知道郭将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而那安子玉一直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呀开口说什么,只能静静地等着。
一会儿功夫,安子玉终于开口了,其语气,是在反问郭将。
“怎么?叫你下去,是让你离开这里,而不是换个地方站着。难道拓跋睿真的有这么厉害,一个年轻弟子,能伤得了师父分毫吗?”安子玉开门见山,丝毫不给拓跋恭留颜面。
郭将的担心,被安子玉也是看得清清楚楚。
确实是自己多虑了。不过师父他老人家万一大意,真出了什么事,确实不好。
不过,既然师父都这么明说了,他再厚着脸皮待下去,便是有些不敬了。
于是,郭将只能恭敬地说道:“弟子这就下去,还望师父见谅。”
果然,一会儿功夫,郭将的气息便全然不见了。
此时,这后山悬崖处,便只剩下了安子玉与拓跋恭二人。
安子玉先发问道:“听郭将说,你是拓跋睿的弟子,当真?”
“千真万确。”拓跋恭在安子玉面前也不敢隐瞒。只不过他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往小了说,如果要说他便是拓跋睿的亲生儿子,那样子可能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毕竟这中原的人家中,与拓跋睿的白虎营有仇的太多了。许多人家孤儿寡母,便是拜拓跋睿及他的白虎营所赐。
话音刚落,安子玉突然回身,拓跋恭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安子玉已至其跟前。他刚要侧身躲避,那安子玉的手却如同鬼魅般伸出,一把抓住了他背后长刀的刀柄。
随着一声清脆悦耳的响声,长刀被安子玉轻松拔出,而后,下一刻,安子玉又回到了原地,仔细端详着这把刀。
拓跋恭皱着眉头看向了背对着自己抢刀的安子玉,有些无奈。方才他躲闪也是出于本能,却真的是没想到这安子玉的轻功也是如此了得,甚至听不到一点脚步声响。
安子玉的手在刀身上过了一遍,一把将刀柄处拓跋恭特意用来包裹刀柄的红布掀开。
红布落入了山崖下,刀柄处,是一个虎头雕刻,金光闪闪。
安子玉方才道:“虎头,横刀,五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