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小狐仙,得了我的童子之身,可是要对我负责啊……”
才说完就赶紧起身逃跑,因为小狐仙已红着一张俏脸要来捶打他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又开始下起了滋润如油的细雨,春天就要来了吗。
杨牧之一边奔逃一边叫嚷道:“小狐仙大人,下雨了,要不咱们躲一躲先……”
姚魏紫并不理会,追近了少不得又锤了他两拳,捏了他一把。
吃痛的杨牧之加快步子逃了几步,发现一块悬空的倾斜巨石,如巨人伸出的一只巨掌,下面正好可以躲雨,于是一屁股就坐在巨石下,气喘吁吁。
姚魏紫也钻了进来,两人挤在一起躲雨。
黄昏的山谷静悄悄的,无声无息的细雨滋润着谷中的花草树木,仿佛有不少的花朵都在这一刻悄悄的盛开绽放。
杨牧之长吁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好舒服的时光啊……”
的确,他从未有过这样轻松惬意的生活,心中所思一直就如一道沉重的枷锁禁锢着他,逼着他不断的负重前行,哪怕是这短暂的几天时光,对他来说都显得那么弥足珍贵。
姚魏紫又何尝不是这样。
她一直要装出一副与自己年龄不符的妩媚妖娆姿态,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躲过族中那些要对她赶尽杀绝之人,那些人怎么也不会感应得到,曾经清纯圣洁的惜花圣女,就是如今这位fēng_liú娇媚的“小狐仙”……
完全卸掉了全部的伪装,简单快乐的这几天,才是她离开父母之后久违的快乐日子。
可杨牧之很快就说了一句很不合时宜的话,瞬间破坏了这美好的宁静。
“天也黑了,又下雨了,魏紫,不然我们就在这里洞房吧……”
最后两人是相互依偎,呆坐到天明。
安安静静,规规矩矩,只不过早上醒来时,杨牧之额头上还是多出了几个大包。
清晨的山谷总是一声鸟啼最先鸣叫,总是青青的草地被第一缕阳光投照,也总是会在一片美丽的花瓣上滴下来第一颗露珠。
杨牧之一脸的闷闷不乐,姚魏紫正蹲在暖和的阳光下,亲昵的在与每一朵一夜绽开的鲜花说着悄悄话呢,并用她娇艳的小嘴轻轻亲吻着一朵朵花瓣。
不远处一块巨石脚下,一簇枝茎粗壮、叶面粗糙的绿叶丛格外引人注意,这一簇绿叶托着一朵荷花形的硕大紫花,花瓣层叠高耸,花蕾直立褶叠、密集卷皱,正散发着浓郁芳香。
姚魏紫直接蹲在地上像一只螃蟹一样挪了过去,满脸甜美笑容的亲吻着这朵昨夜悄悄绽放的“花后”……
花后魏紫,虽一枝独秀,却有佳人为伴。
杨牧之不忍打搅这两朵美丽的花。
一朵紫色花瓣轻轻脱落,飘飘扬扬最终落在他的眉心。
他的心境瞬间发生了一丝奇妙的感应,花瓣在心湖荡起一圈圈涟漪,他站起身由衷赞了一句。
“人谓牡丹花王,姚黄真可为王,而魏花乃后也……”
他闭上双眼,在眼前清晰浮的现出一个小小院落,竹篱笆围住几间木屋,透过木窗可以看到一间木屋里有一位姿容平凡的女子,正吱吱呀呀轻轻踩着一个踏板斜织竹笼机在织布。
她一身布裙木钗,不施粉黛的眉宇间无不透露出一种幸福。
隔壁那间木屋正中摆有一张木桌,桌子上摆着一个黝黑的高陶罐,插着一朵鲜艳的牡丹花后,魏紫。
院子里有一颗枝叶繁茂的大树,树下有劈柴声传来,是一个古铜色皮肤的壮实汉子正在辛勤劈柴,屋檐下靠墙堆满了层层叠叠整齐的干柴火。
篱笆院里有几块菜圃,种着各种翠绿鲜嫩瓜蔬,篱笆墙外,是青青良田三两亩。
这是……我的家乡吗?
我的家乡,也是这样的青青阡陌交叠,一陇一陇青了又黄,黄了又青。
金色的太阳之下,和睦的乡亲们总是一起出门去田间辛勤劳作,汗水洒落在同样是金色的田野之中。
暗红的太阳之下,乡亲们又是欢愉的结伴着满载而归,笑声飘散在身后的阡陌之间……
而我的家,就建在梧桐山上。
山上种满了梧桐树,开花的时候,梧桐花香能飘去十里之外。
那里也有这样的木屋,也有这样的篱笆墙院,也有一个疼爱我的娘亲,正翘首等着我回去吃饭。
还有一个从来都是黑着脸的老师,他教我读书、舞剑、下棋、炼丹,他什么都会,也什么都教。
我有时候学的烦闷了,就烧了那些书和棋谱,老师总是要打我手板。
娘亲却总是循循善诱教导我,也从来不打我……
娘亲唯独打过我的一次,是用她的那柄名剑,此心安。
一剑即是诀别。
从此母子西东分隔,永不相见至如今。
“娘亲,我会保护你的……”
当年的十四岁少年,尚且有如此之勇,可如今就要及冠,却还不知母亲身处何方,是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