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问:“你找晟夜干什么?”

“晟夜?看来你们处得不错,刚开始我还真有点担心。不过看来这多余了。言归正传,我来找他的原因,其实跟那群人的原因一样,他最近有点……犯病。”

蓝忘机:“你是说,嗜杀?”

天冥:“不错,如果放在一年前我会很欣慰,至少他知道自己该干嘛,但不早不晚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实在有点蹊跷。”

蓝忘机:“有何蹊跷?”

天冥:“他召唤盗星袍那天,正好是三百年前,他们被关起来的那天,同时也是另一个大人物的忌日。”

魏无羡:“忌日?谁?他爹?”

天冥的表情很怪:“差不多,是圣魔宗的前任主子。”

“前主?天匿宸?”

天冥摇摇头:“不是,比她还可怕。薛冥去哪儿了?”

蓝忘机回头问刚进来的景仪:“蓝晟夜呢?”

“蓝晟夜?他……应该跟思追在一起,应该在兰室。”

兰室屋顶

蓝晟夜的确在这,直视着头顶的太阳,阳光照进他死水般的双眸中激不起一丝的涟漪,只有漫无边际的绝望和黑暗。

“在想什么?”蓝思追上来问。

“思追师兄,在你们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蓝思追不答话,他不知道怎么说。是,薛冥带给他们的大多都是恐怖的回忆。可蓝晟夜不是,他虽然冷漠,但心地善良,从不轻易杀生,为了救一个被走尸包围的一个小姑娘,他会孤身闯进包围圈里把人抛出来,结果自己身上留下无数的咬痕。最后质问他为什么不等别人帮忙,他只是说:“没人必须要受伤,如果必须要有,那一个就够了。”

也就是从那次开始,薛冥和蓝晟夜在他们眼中彻底变成了两个人。

“晟夜,你……”

“我是个坏人?一个怪物?”蓝晟夜手慢慢攥紧,“你怕我吗?你们……都怕我是吗?”

蓝思追在他身边坐下,说:“我不能说不是,晟夜,你曾经的确给很多人带来了一些不好的事。但那个人不是你,和蓝晟夜无关。”

“可那就是我。”蓝晟夜的拳头越攥越紧。

蓝思追说:“我们都会做错一些事,有些人会内疚,有些人会一直错下去,有些人会尽力去弥补。晟夜,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对你有顾虑,但后来我发现你不是那个人,你就是你自己,姑苏蓝氏弟子蓝晟夜,和那个人毫无关系。走吧,我们下去,去找魏前辈他们。”

“他真的十恶不赦吗?”

“什么?”

蓝晟夜问:“我是说另一个可怕的我。”

蓝思追思考了一会儿,说:“他和你一样。”

蓝晟夜冷漠的眼神让蓝思追有些不安。

“……我们该走了,师兄。”蓝晟夜一跃跃下了屋顶。

乱葬岗

秋枫和乐朗终于在这岗上找到了一样貌似是他们一直在找的东西。

一口棺材。

“你别告诉我,这就是薛冥藏起来的东西。”乐朗踢了踢那口黑棺材,声音却不像普通棺材那样。反倒很沉闷。

“听出来了吧?”秋枫说,乐朗蹲下抚摸了一下棺盖:“这口棺材,就是用默痕玉做的?”

“不全对,继续。”秋枫再次开始弹奏,棺材缓缓上升,颜色从纯黑逐渐变成紫红,逐渐发烫,最后直接熔化,变成一团铁水落到地上,成型,变成一颗黑色的眼球。

“什么玩意儿?一只眼睛。”乐朗狐疑地看着那手掌大的眼珠。

“说了不全对,”秋枫收回了琴,把那东西捡起来说:“是半只眼睛。”

半个眼球,半个瞳孔,如同半个地狱在凝视着太阳,丝毫不惧那灼热的阳光。

魏无羡如果在这里就会发现,这只眼睛,其实就是他最熟悉的阴铁,世上第六块阴铁。

也许还不是最后一块。

“这里只有一半,另一半呢?”乐朗问。

秋枫思考了一会儿,说:“也许,在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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