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喝!把酒给我!”
窦砚离不满地叫嚷,此时此刻的他烂醉如泥,完全没有往昔的气度不凡、风华正茂,更多的像是一个任性的小孩子因吃不到自己喜爱的零嘴而大吵大闹。
战乐叹气,耸了耸肩,走上前去,半蹲下,双眼凝视着窦砚离,问他:“公子,燕家罪有应得,你喝太多酒做什么?穆家还好好的,你若是喝出病来,谁来搞垮穆家?”
穆同暄到现在还各种活蹦乱跳,窦砚离可不能倒下。
窦砚离微皱眉头,红润的脸颊莫名的白了几分,又哭又笑,“我与她……可能不会在一起了。”
前段时间,窦砚离沉默着折返青云会,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抑郁的气质。
战翼战乐自然了解他嘴里的她是谁,不禁感慨万千:原来公子有朝一日也有为情所困的时候。
“公子哟,郡主怨你不肯诚心相待她,之前虎落崖相聚,郡主就已有怨言,如今您又瞒着她不少相关的大事,她哪里还肯装聋作哑的?”
战翼耐心说道。
顾文澜与窦砚离相识不长不短,彼此之间也有几分默契,相对的,战翼作为旁观者很是对双方性格了如指掌。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虽然战翼不打仗,也没有过喜欢别人的经历,可顾文澜的愤恨,战翼还是理解一二的。
——像窦砚离这样遮遮掩掩、十句话九句假的人来说,瞒着顾文澜所有计划的确是可以保全她,但同时也渐渐地推开了她。
顾文澜素来不是胆小怕事、喜欢被人瞒在鼓里的姑娘,窦砚离亦非真心坦诚的赤子中人,二者的争论,情理之中。
战乐也补充附和说:“公子,晋阳公主与端敏郡主可谓是计划中的一环,她们懵懵懂懂浑不自知,下棋者一步一步推着她们往前走,公子可还想着破局之法?”
早在两年前,窦砚离通过一秘密渠道得知了一些天机,此项秘密涉及到顾文澜与晋阳公主两位女性,真的很不可思议。
一知道这个消息后,窦砚离迅速行动,想方设法靠近顾文澜,然后渐渐地产生了计划以外的感情。
窦砚离迷离的双眸因听到顾文澜的名讳有了一丝清醒,他含糊道:“晋阳公主与郡主……二者是紫薇星与王佐之相,大魏何去何从,将由她们决定。”
若放到以前,谁会相信大魏的未来全靠两个女子来决定的?而现在——窦砚离可不会这样想了,尤其是亲自接触了顾文澜晋阳公主二人后,想法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战翼问道:“公子,郡主……一直没有过来找你。”
先前窦砚离下江南找顾文澜时,曾经赠予她一块墨玉佩,方便她去青云会便宜行事。
不曾料到的是,顾文澜与窦砚离分道扬镳得太快了。
窦砚离闭上了眼睛,似有所叹:“我知道……”
看这样子还是希望顾文澜过来探望他啊。
战翼战乐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许久,窦砚离又说道:“我这样子,咋还让她见啊?大概,是我错了,什么事不和她说,那是我自私,不考虑她,我不把她放在心上。”
说着说着,窦砚离忽而顿住了,喉咙口迅速喷出一口鲜血,当即昏了过去。
战翼战乐大惊失色:“公子……”
整个内室兵荒马乱,抬人的抬人,找人的找人,整理的整理,总而言之,大家皆因窦砚离的昏迷而开始紧张起来。
窦砚离不喜被人触碰,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此时这种危急关头,还需要计较此等繁文末节吗?
战翼咬了咬牙,鼓起勇气想要抱起他,但未等战翼靠近,窦砚离直接大喊一声:“所有人得给我滚!我不想被你们碰。”
“公子,难道你要躺到地上被大夫看病吗?”
战翼神色不满,“你喝酒喝太多一下子喝出病来,大夫还没有过来,公子以为耍小孩子脾气就可以不看病吗?”
窦砚离平日又不是病病歪歪的,也就这段时日因顾文澜的缘故日日酗酒,萎靡不振,连饭菜都不见得多吃几口,长期以往,身体这样下去哪能好?
眼下吐了血,就是临到崩溃点了。
战乐似是看出什么,冷冷道:“公子以为这样子糟蹋身体就可以给郡主请罪的话,尽管不当回事。你与郡主发生争执,你借酒消愁也就算了,为什么连续好几天也是这样?我与战翼担心你担心得要死,你倒好,整个爱耍脾气的任性小孩子,我与战翼做错了什么,摊上你这个满脑子情情爱爱的主子?窦砚离,你给我清醒一点,你养父一家子的仇还没有报呢!”
大抵是不爽到了极点,战乐一脸都是恨其不争,眼里满满的担忧与失望。
战翼吃了一惊:“战乐,你怎么……”敢对公子如此无理?
战乐却无所畏惧,语调轻慢,“窦砚离,你有没有搞清楚状况?是你自作主张,隐瞒了郡主有关一统天下的谶言,她不高兴、不满意,你可以想办法去哄她啊,而不是通过蠢之又蠢的糟践自己的方法来让郡主高兴,对方又未必真的清楚你当前当下的情况,你这样子做,不是白费功夫吗?”
一长串话通过战乐的嘴里一字一句蹦出来时,战翼总觉得内室寂静了下来。
窦砚离原本闹腾的手脚顿时放了下来,他低着头,依旧躺在地上,不为所动。
“战翼,我们去搬他,大夫快要来了。”
战乐神色淡淡,冷静嘱咐战翼与他齐心协力扶起窦砚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