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夫人泣不成声,无语凝噎。
顾文澜莫名地笑了,“恐怕你们于家遇到的这个麻烦不是偶然的吧。”
好端端的,于家散财救阎家做什么?即便阎家是他们未来的亲家,也没道理牺牲自己救别人的。
夫人双手交叠在一起,面无表情,“我被寄放在阎家后,阎家明面上对我还挺好的,毕竟有于家救命恩人的名头所在,全县百姓盯着阎家,谅他们也不敢对我不好。不过,阎家老太太时不时对我住在阎家表现出不满的情绪,每每此时,阎彦和他爹总会跳出来帮我说话,久而久之,我也就渐渐喜欢上他了。”
合着在这搞红白脸戏码呢。
顾文澜心中讽刺一笑,嘴边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聆听夫人的下文。
只听她又说道:“我与阎彦亲事不毁,阎彦的表妹不开心,她打小就爱慕阎彦,想要嫁给他为妻,结果被我这个出身普通的女人抢走了,她不高兴,背地里嘀咕我麻雀变凤凰,当众辱骂我不要脸更甚,她很喜欢到老太太跟前伏低做小,讨她欢心,老太太明面上没有多说什么,但明里暗里地偏心一目了然。我不想多管,只要阎彦对我好就行。”
顾文澜挑了挑眉,大概陷入爱情中的女人总是这么的傻乎乎。
——一厢情愿的以为有男人护着就足矣,偏偏就不想想,那些人跟你的男人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自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输了。
夫人回忆起昔日往事时,脸上依旧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阎彦的表妹用尽办法勾引他,他都不理会,怕我误会亲自到我面前解释说他和表妹没有一点关系。那一刻,我是真的心满意足,以为自己找到了如意郎君。接着,我们成亲了。我本以为我的幸福日子刚刚开始,可是成亲后的阎彦动辄对我打骂,夜不归宿是常态,我还发现他与一些风尘女子来往过密,我哭过,也闹过,阎家上下没有人把我当回事,包括那个我一直以为很公道的阎彦父亲。他不管不顾老太太对我的折磨与阎彦的漠视虐待,甩了甩袖,自己出去外面躲清闲。我恨、我怒,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着说着捧着脸又哭了。
顾文澜支着下巴,安慰她:“夫人,别哭了,好歹你还活着,不是吗?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只要活着,就有机会报复这群人。
“直到有一天,阎彦抱着他怀孕的表妹进府,原来这段时间他跟他的表妹颠鸾倒凤,好生快活。我急火攻心,晕了过去,然后大夫告诉我,我有孩子了。这一刻,我是欣喜若狂,又担心发愁。阎彦一听说我有了孩子,嘱咐下人好好照顾我,似是忘记了他那个表妹,无微不至地照顾我,生怕我受委屈,就连对我意见很大的阎家老太太一改昔日的态度,非常关心我,好像我是这个家的主人一样。那一瞬间,我怀疑我自己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只是错觉,现在的才是真实的。”
现在一想,那分明是陷阱,亏她傻乎乎地钻进去。
想到这里,夫人愈发痛恨起自己的愚蠢与天真。
顾文澜拍了拍夫人的肩膀,无声地安慰她。晋阳公主亦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给予她力量。
感受到温暖的力量,夫人稍稍缓过劲,接着道:“阎家对我太好,连那个表妹也对我毕恭毕敬,我选择遗忘过去的不愉快,高高兴兴地养胎八个月,前几日阎彦带我出去上香祈福,说替我的孩儿祈祷平安,表妹也跟着去了,我信了,爬去悬崖边上的高树结福袋,结果他们二人狠心地将我推下去,我还以为我死定了……”
“唉。”
顾文澜轻轻抚拍她的后背,丈夫有心算计她,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哪能抵得过他们?
“别哭了,你与你孩子平安了,想来日后阎家必会手脚大乱。”
顾文澜冷冷一笑,谁能想到,从悬崖上摔下来的孕妇,居然还能逃过一劫,甚至母子平安呢?
夫人摇了摇头,“我不伤心,我就想知道,他们为什么算计我?”
于家已败,阎家那种地位,至于算计一个遗孤吗?
顾文澜嗤笑一声,“还能如何?要么为利,要么为人,就这两样。”
阎彦和他表妹也是忒不简单,演这出双簧戏是想要做什么?
夫人低下头,眸光平静,“他们推我下去时,我隐约还听到他们说终于可以吞走所有的财产了。”
“财产?”顾文澜抓住其中的关键字眼,“看这样子,于家是不是给你留下了一笔钱,好让你衣食无忧?”
本来她还纳闷,于家如此无私奉献,就不怕女儿受欺负吗?不曾想到,于家还是留了后手。
“……可是,我不知道有这笔钱的存在啊。”夫人百思不得其解,她都不清楚,为什么阎家会知道?
这时候,晋阳公主冷不丁地开口说:“你爹救阎家的事情另有蹊跷。”
“这个……”
夫人歪了歪头。
顾文澜问晋阳公主:“表姐的意思是说于家不一定乐意救阎家,只是阎家威胁了他,才不得不去救吗?”
“差不多,”晋阳公主淡淡道,“凭什么于家一定得救阎家?只不过是未来的亲家罢了,干嘛要舍下全部家产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