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她怎么认出金丝绕的,原因无他,前世她就差点中了金丝绕,自是印象深刻。
当时楚崇贤与齐王、六皇子的争斗愈演愈烈,六皇子纵然年幼,可多了建安帝的一句“类我”,加上母亲圣妃的深得帝宠,朝中自是很多人渐渐地往六皇子这一边靠近。
至于齐王,好歹占了成年皇子的优势,并且二皇子夭折,四五皇子年幼无知,外家无力,而齐王的母亲王昭仪的娘家王家即便不是啥有权有势的官宦世家,起码在京城混到了一个小官当当,齐王想要夺嫡,也不是啥大问题。
楚崇贤当了那么多年太子,地位稳固如山,不过建安帝日渐老迈,经常不在京城逗留,朝中大事交给楚崇贤负责打理,如此一来,楚崇贤的声威日益高涨,连带着得罪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小人在楚崇贤这边捞不到好处,加上大臣的一些小心思,朝堂一直都不是非常太平。
邵家已是分还在,底蕴在那,军中的人即便不靠着楚崇贤,同样不会给楚崇贤添麻烦。
这样一来,想要绊倒楚崇贤的人只能从建安帝这边下手了,下蛊毒便是其中一个招数。
顾文澜前世赴宴时,因为差点用了下了蛊毒的饭菜,对金丝绕这一蛊毒连带着印象深刻。
金丝绕风波最后的结局就是杀了诸多与此事有关的大臣宫人,朝堂顿时大换血,齐王六皇子党死的人不少,楚崇贤这边全身而退,平安无事。
顾文澜每每忆及这件事时,都认为当初要是直截了当借刀杀人,那么顾家、邵家、楚崇贤、邵皇后就不会发生如此大的灭顶之灾了。
“金丝绕是巫族特制蛊毒,既然跑到戎狄骆图手里,无论如何也是容不得戎狄骆图了。”
晋阳公主眸光幽幽。巫族隐居深山,从不出山,不比几十年前的高调,巫族这些年可谓是低调安分。
不过,了解巫族历史的人都不会对巫族产生好感,利用天生的制蛊天分到处兴风作浪,这种十分危险又不本分的部落,怎么能被人接受?
因此,也就有了巫族逼退深山的结果。
当然,时过境迁,巫族干的那些事随着时间流逝,多少人都不记得了,挑在这个时候出来的巫族,打得是什么算盘,一目了然。
顾文澜对巫族的底细亦是十分清楚,吩咐人把中了蛊毒的士兵抬进单独辟出来的营帐里,大夫好好看着他后,跟着晋阳公主返回营帐时,说了一句话:“巫族蠢蠢欲动,也不看看大魏戎狄骆图愿不愿意他们出来。”
巫族那出神入化的下蛊秘术始终是大家心头的阴影,作为唯我独尊的王者,有谁愿意自己的头上悬挂着如此捉摸不透的一把刀?
唯有斩草除根,方能让人放心。
晋阳公主似笑非笑,“巫族把蛊毒给了戎狄骆图,想来也是双方谈妥了什么条件。”
无利不起早,巫族隐忍蛰伏多年,没有给他们一定的好处,他们哪乐意出来?
不出晋阳公主所料,戎狄王宫的书房中,金屠查明看着面前浑身上下披着黑衣的女子,意有所指:“你所带来的蛊毒,很是有用,大魏那边已是方寸大乱。”
说来也怪,大魏与巫族的结怨反而是最小的,因为当年大魏的一位皇帝好巧不巧就被巫族的圣女救了这样一来,便是救命恩人,岂会随意对他们对手?
不过,一码归一码,恩情终究过去,大魏皇帝也换上其他人了,巫族对大魏下手也毫不手软。
当然,这个道理放在大魏这一边也一样。
正因如此,金屠查明才敢放心地找巫族合作。
使者掩盖在面纱下的脸庞面无表情,语调清冷,“我们巫族人出手,就不会失败。”
十分狂傲的话,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就是不自量力了,然而偏偏是巫族,这个曾经成为无数人梦魇的神秘部落,自然有底气这样说。
金屠查明联想起巫族的辉煌历史,不由得笑容淡了些,语气风轻云淡,“当然,寡人相信巫族人的本事,金丝绕可是最狠毒的招数了,巫族敢拿出这么厚重量的礼物,寡人十分高兴。”
说是这样说,但面上表情可不是这么一回事。
巫族女子勾了勾唇,不阴不阳地提醒他:“大王,容我提醒你一声,既然我们可以给大魏下蛊毒,同样也能给其他人,包括大王您也是。”
这是**裸的威胁!
金屠查明内心咆哮着,面上不显,只是十分敷衍地打太极:“大人真爱说笑,我们戎狄敢跟你们合作,那就是带了十足十的诚意,哪敢有所隐瞒?这样一来,你们巫族又何必对我们对手?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明明知道巫族是一把双刃剑,但为了击垮大魏,以及架空丞相一党,金屠查明不得不与虎谋皮。
等到时间一到,金屠查明自是一个不留地斩草除根。
女子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嘴角隐约可见一丝嘲讽,“大王,都是千年的狐狸当什么清纯的小白兔?我们巫族最擅长给人看面相,是好是坏我们心里最清楚,谁要是负了我们,那下场只有一个——死。”
说到最后,语调忽然升高。
金屠查明握紧了拳头,还真是一个厉害的巫族,这种部落存在于世间简直没有道理。
“寡人素来听闻,巫族人聪明又厉害,原来不是虚言,可能还与你们那位英明神武的圣女有关吧。”
金屠查明说道。
巫族设有圣女一职,不比巫族名义上的族长长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