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瘟疫仿若桎梏人的地狱,乌云密布,在所有人的心底挥之不去。
头戴十二明黄冠冕旒的建安帝面色不愉地坐在上首,在朝堂上公开质询可有能人治好瘟疫。
底下众人寂静无声,只看得见诸位敛首低眉的恭敬姿态,位于朝臣之首的威武大将军邵彻只是抿了抿唇,似乎在思考什么,与他相对应的另一列之首陈绍之倒是凝眉不语。
建安帝见状,龙颜大怒,“如今京城爆发了瘟疫,你们一个两个都没有话要说吗?”
瘟疫的危险妇孺皆知,更不用说立于天子明堂的这群文武百官了。眼下瘟疫传染得极快,几位大人也只能提议按照惯例,将病人与老百姓彻底隔离,至于如何防控,也是毫无头绪。
天子一怒,众人胆寒,在一边听政的太子楚崇贤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对建安帝奏报:“皇上,儿臣有话要说。”
“哦?太子有何高见?”建安帝阴沉的面色在看见楚崇贤时,稍微好了一点。
楚崇贤不假思索,清晰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儿臣以为,眼下人心惶惶,瘟疫难治,太医院与京城医馆当倾巢而出,众志成城地度过难关。自古以来,能够防治瘟疫的多半依靠天意以及大家的倾力相助,儿臣提议,父皇可以下一道圣旨,广征能人异士,谁要是有良药秘方,皆可呈现。”
彻底治愈瘟疫的药方到现在还没有,楚崇贤此言无非是想要广撒网,征求民间的奇人,一同研究攻克瘟疫。
此话一出,几位大臣点了点头,梅阁老出列发言,“皇上,前朝曾经爆发过一场瘟疫,那个时候全靠一位神医的襄助方才控制住,既是如此,皇上不妨下征贤诏,若有治愈瘟疫的方法,自有封赏。”
因为前朝史书没有明写治好瘟疫的关键药方,很多事情都要大家自己研究克服,是以众人神色凝重,严阵以待。
建安帝闻言,挑了挑眉,“太子这个方法确实可行,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朕相信,大魏绝对能够跨过这道门槛。”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拜服,当前这个情况自然是要全心全意地一起去面对了。
早朝散去后,建安帝留下了邵彻与陈绍之,还把楚崇贤叫走了,显然是商量一下如何防控瘟疫的问题了。
纵然是面对天下征求神医,可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遇见此等大人物,到时候不知瘟疫会逐步演变成什么样子。
一些目光长远的老臣们一个两个摇头叹气,心事重重。
……
征贤诏书建安帝很快就下达了,事态紧急,天子也懒得磨磨蹭蹭下去白白耽误了最好时机。
这道圣旨贴上城墙上,旁边还有士兵看守,为的就是有人揭了皇榜,便可直接带他去面见建安帝。
此时,草棚中的老百姓们脸色发苦,病恹恹地躺在草席上,各自分开而睡。
这个地方虽然简陋了点,却也五脏俱全,尽力让这些人舒服一点。
一开始感染瘟疫的村长特殊待遇,单独被隔离出来,待在另一个地方,而那口井,建安帝派御林军去密封了,还让几位大夫给村中百姓看诊,看看他们可有感染瘟疫。
果不其然,继村长之后,那些村民也跟着中了招,毕竟这口井也算是一些百姓的用水来源。
将几个生病的村民带走后,这口井被御林军找了石头流沙填了进去,显然是不愿村民继续饮用这口井的水。
在此过程中,刑部尚书与顺天府尹胡桂还查了一下那口井下方的情况,发现了一些线索。
之前无名浮尸的死者也是感染了瘟疫而死,可他后面是在护城河里被人发现的,毁容无物品,这人姓甚名谁来自哪里,丝毫没有头绪。
而有了那位村长的例子,刑部尚书联想到一些不好的猜测,方才与胡桂过来石头村查找线索。
“尚书大人,您是说……有人故意利用那个人,让京城爆发了瘟疫?”胡桂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语调平平,却蕴含着诡异的森寒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瘟疫爆发,可大可小,如有人为了一己私心,不惜拉下京城百姓来做局,简直是心肠歹毒。
刑部尚书摸了摸下巴,语气认真道:“这个死去的人,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直到现在还没有人报案说有人不见了,这完全是不可思议。”
按照以往的经验,倘若死了人,不可能顺天府尹直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连报案人也是一个都没有,这根本是彻彻底底的阴谋。
胡桂明显是想到了这一点,咬牙切齿,“幕后黑手好大的胆子,不惜利用死者,也要拉全城百姓陪葬。”
此等变态恐怖的人,一日不除,大家寝食难安。
“之前我们在那口井下面,发现了一些遗漏的东西,依我看,十之**那个死去的人之前一段时间待在那口井里,然后才被人故意抛尸到护城河里。”
刑部尚书查案破案多年,对于如何推导案件真相,他是轻车熟路。
胡桂皱了皱眉,“只是他干什么这样大费周章?我们之前找到的那些东西,那把匕首与户籍最多推测他是外来的,其它的我们还能发现什么?”
在那口井找到的东西不是特别多,刑部尚书辛辛苦苦找了老半天,也只是找到一把匕首、一出入的户籍、一块玉佩就没有了。
匕首是毁容的,户籍与玉佩,也只是确认这个死去的人是行走的客商,至于他为什么被杀,依然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