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书童已经整理好了床铺。
乔子涵摆手示意他可以退出去了。
书童退下之后,斋舍的气氛一度降到了冰点。谁也没在说过话,曲景之将书放下,适才抬眸看向他们三人。
大家都是同窗好友,发生点矛盾摩擦实属正常。
“子涵你是真的打算在此住下了?为何?”
斟酌了一下,曲景之才开口,他想知道理由。
而莫少华已经坐回了桌旁,似乎是对乔子涵的突然造访并不感兴趣,正气定神闲的品茗。
斋舍本就是四人间的,除了曲景之他们三人占了位置之外,便空下了一袭床位,一直无人。因着此前的事情,乔子涵和他们算是决裂了,可少了他们三人在身边的日子,乔子涵觉得比之此前,他想得最多的便是和他们在一起玩闹时的日子,傅千竹已经离开,他确实不会放弃继续打探,可是兄弟情谊他也割舍不掉。
随知莫少华定然还在生气,乔子涵便认为索性搬进来,与他们一起相处,之前的隔阂嫌隙可以慢慢维系。
“嗯。”乔子涵走到角落的那一处已经铺好的床铺沿边坐在,遂是开口解释着,“我已经和山长说明了,搬来与你们一同住。往后上下学堂,我就方便与你们一道走。”
余择连忙爬起身,盘腿坐好。
他说道:“你们父母不是希望你住在单人号宿里,安静读书的么?你这样搬过来,虽说得了山长的同意,可你的父母还指望你将来金榜题名、进士及第,我们这里闹腾了些,怕是会影响了你。”
谁说不是呢,如今的乔子涵可是书院里唯一一个身负举人功名在读的人,他不仅受山长和夫子们的重视,更是其父母眼中的重中之重。
“无妨,十年苦读,若是一朝就被影响了,那岂不是我这十几年便是读书读到了狗肚子里去了?既然是如此,那便只能怪自己,怨不得他人。”乔子涵语气缓和的说。
他一向不是个故作清高之人,对于没有把握的事情,断然不会做。
随即,他徐徐起身,走到桌边,站到莫少华的面前,拱手谦恭下士的朝他作揖,并道:“少华,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并非是将闷气宣泄在你们身上,而是我与千竹素来关系交好,可他离开却是连我们都不知会一声,当时觉得曾的情谊皆是浪费了。”
“此次搬来与你们一起,想着在最后这段日子里能够与你们愉快的相处,来年我希望能与你们一同科考。”
乔子涵在去年时本就是经魁了,本该在次年亦是今年春试的,但是他并未去。他不是没有能力,而是想要在前面等等他们几人,亦是想要做好更多的准备,他可不打没把握的仗。
莫少华放下茶杯,若有所思的摩挲茶杯的杯口处,良久,方才抬眸迎上乔子涵的双眼,“我这人的秉性你们亦是知晓的,几句矛盾话罢了,我从未放在心上过,只是,大家同窗兄弟一场。我以为我们大家都是彼此交心的好友,有什么话是不能敞开来的?作为兄弟,我自然是希望你们都能好。”
当时那事闹得……事后,莫少华也觉得自己口无遮拦了些,竟然啥都说,十分的懊悔。
闻言,乔子涵送了口气,“你没放在心上便好。”
见莫少华和乔子涵冰释前嫌,关系又和以前一样,余择可谓是兴奋不已,拉着乔子涵说了好些话,还将这段时日他们发生的一些事情告诉了他。
彼时,乔子涵和曲景之对视了一眼,这一眼意味深长。
昨日,曲景之时,便撞见了乔子涵,二人相互打了招呼,后来乔子涵便说了此事,他想和从前一样,想要缓和如今的关系。
曲景之便出了这个主意。
……
“桐姐,这一块地里种的是什么?”
田野间,杨元指着一处绿油油的嫩芽尖问楚桐。
楚桐扭头一眼望过去,便回答说:“那是棉花,等到秋末就可以收了做几身棉衣。”
她种了一亩地的棉花,又在另外一亩地上种上了少量的菜,以便家中自己吃。
杨元觉得稀奇,便蹲下身子看那些幼苗,他从未见过棉花是如何长出来的。
这一亩多的田就他们二人忙活着,忙活了三个下午才将所有的土都松了松、除去杂草,眼见太阳即将日薄西山,楚桐便带着杨元收了镐头回家。
而他们回家的途中,竟然撞见了这一幕。
只见一个男人伸手挡住了一名少女的去路,少女似乎是不想与那人扯上关系,便向后退去,想要往回走,而男人继续上前阻拦她,少女蛾眉蹙起似有几分不悦。
男人正是村里与曲三牛同流合污的曲壮男,而少女则是赵初月。
眼见天色不早了,而田里农耕的都要回家,就连在外奔波的人都赶着回村,赵初月面露出了几分着急,她没有想到竟然会在此处遇到曲壮男这个地痞,若是让村里人瞧见了她和曲壮男,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她本想赶紧离这个家伙远远的,奈何,此人却死皮赖脸的拦住了她的去路。
“曲壮男,你想死啊!你若是再拦着我,我就叫我二哥打得你满地找牙!”赵初月怒了,脚一剁,她用洁白的牙齿咬住唇角,怒目圆睁的样子带着三分羞恼。
落在男人眼里却像是宛如一只被踩到尾巴,炸了毛的小猫儿,又羞又怒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甚是可人。
曲壮男笑了笑,朝她走近,他近一步,少女便后退一步,一双杏眸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