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小护士”,如意的心瞬间缩得很紧,心跳都像短暂停下来,一口气舒出,滑动手机屏想接通电话始终不到位。
深呼吸,再来一次,好的,终于接通了。“如意吗?杨雯萱状况不好了,你要不要来一趟?”小护士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马上过来,马上!”如意一边接电话,一边匆忙穿鞋,拿着钥匙就往外冲。
谢秋书一把拉住了如意,有了这个名字,如意实在不愿再用谢老二绪稳定。”他也意识到了如意身上的某些问题。
“放心,我会的。”如意郑重保证后,向着医院赶去。
来得多,icu的医生护士都熟悉了,看见如意一路跑进来,好几个护士迎上前,“不要太着急,没事,我们主任正在给她抢救。”
“呼呼”如意说不出话来。因为堵车,的士进不来,从门口到这儿距离虽然不算远,但跑得太急太快,久不运动的她岔气了,现在话根本说不了一句圆乎的,只能不停地喘气。
几分钟之后坐在长椅上的如意已经缓过气来,站起身向icu病房看去,果然月芽儿病床前围了五六个医生,错落站成两层,手上拿着不同的医用器材。后面的人不时配合着最里面两个医生忙碌着。还有人时刻盯着摆放在床头左右两侧的仪表嘴里念念有词。
那些数字如意也不太明白具体意义,但是血压、心率、血氧饱和度三者参数倒是能看懂。看着它们始终不能稳定下来,如意的心也随着数字的变化忽上忽下,始终处于焦虑的状态中。
她这时候特别佩服正在急救室内工作而医生护士们。怎么做到拥有如此坚韧和强大的心脏?
门猛地被打开,平时对她和颜悦色的小护士呵斥道:“站在门口干什么!”然后立马对着如意后方过来的另一护士说:“快给我。”
如意看见她提着类似保鲜盒的东西,反手就把门带上了。
赶过来的护士也在调整呼吸,“哎呀,跑死我了!”
“你刚刚拿的是什么?我看见是拿给那个小妹妹用的。”如意问道。
护士吸了口长气,“血浆,血浆,icu打电话叫库里送血来的,小女孩抢救备用的。”
以为如意是里面的家属,护士人挺好,走之前还安慰了句,肯定会没事的,放心!
怎么可能放心,任务的尿性如意最清楚不过,虽然只一同经历过一个世界。她现在有种极为不祥的预感,月芽儿怕是挺不过了。
为何到现在抢救室外只有自己?
“没有别的人来吗?”拉住一个同样熟悉的护士,如意想确认点东西。
“没有,一开始抢救我们就给留下电话的她家里人打了电话。”护士很无奈,可也有几分司空见惯。
看着如意不可理解的表情,护士多说了几句。“这种事其实挺多。不愿意管老人的,花钱太多转身走人的,我们看得太多。不过像萱萱这样的,还是少。”留下一句喟叹,护士转身忙来了,一反常态的沉默。没心没肺的他对自己看得开,也许是之前和月芽儿有过交道,也许是月芽儿的过于弱小可怜,总之他对这个生前不可能有机会相识的妹妹倾注了难得的关心。
“我听到护士打的电话了。第一个是她爷爷接的,很不客气,说一个把自己儿子送进了监狱的孙女他也要不起。第二个是她妈妈,没说来也没说不来。第三个是她外婆,然后根本就没接。最后是你,你来了。”
看到月芽儿被抢救,如意没有哭,因为她相信医生会全心全意帮助月芽儿;听到护士的安慰,如意也没有哭,因为她知道眼泪无用,医护人员也有心理压力。
可是小王的叙述让她终于落下了眼泪,为月芽儿被世界上最亲近的人的抛弃,他们因为这样或那样不该由她背负的因果轻易舍了她,可又有谁想过是月芽儿自己想来到这个世界吗?是他们,现在拒绝她的人把一个无辜的小生命拉到这个残酷而又冰冷的世界,在各种各样的利益权衡中,人人选择保全所谓最重要的,没有一个人想到她一丝一毫。
也许对月芽儿来说,活着比什么都难,更别提活得快乐。
如意知道抢救成功,接下来月芽儿的路可能更难走。她要花很长时间去恢复身体,尤其是平复心理的伤痛。稍有不慎,这个年幼受过太多伤害的天使也许还会断翅,甚至堕上黑色。
但那都是可能,现在,如意还是由衷希望月芽儿能挺过这关。因为她还有可能等来春暖花开,看到万千缤纷。
如意捂着脸,弓着腰,有些无力地坐在icu外长椅上,她觉得自己很无用。所谓的能力、金手指在面对逝去的生命时毫无功用。
第一个世界的顺风顺水让她忘了重要一点,人生一途,哪有什么顺遂如意。大多数人都有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无奈、坎坷、不幸,她又能看到几分呢?她不是神,做不到想救谁就能成功拯救。
“你哭了吗?”小王难得如此小心温柔地说话。
如意闷闷地说:“没有。”
“你别不承认,我都看见你脚下湿了。”前面的小王是假象,只要一句话就能怼得你想说不认识他。
如意掏出纸吸掉泛出的泪花,抬头身体向后一靠,也没有平时那般顾忌,直接说道:“只是心中憋闷,想做的不能做,能做的不解恨!”
“我去做啊,你不可以我可以啊。忘了跟你说了,这两天我突然发现自己能接触实物了。”小王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