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土匪瞬间被吓白了脸,纷纷开始求饶:“姑奶奶,饶命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他们,对,绝对是这几个人。”
那几个壮汉瞬间将矛头都指向了,缩在地上面黄肌瘦、形容枯槁的几人。
她记得,这些个人一直是畏畏缩缩跟在壮汉后面的,手里拿的工具都是最次木棍,显然是新招进土匪队伍里的新人。
现在被人指认他们竟也没有辩解求饶。
“哎,你们为何不辩解,难道不怕被断掉手臂?”凌宝宝小脚踩在为首的彪形大汉身上,拽拽的小模样颇有几分匪气。
其中一瘦的眼窝深陷的男人叹了口气道:“反正都是活不下去的,少没少一条胳膊,也没什么差别了。”
他这一开口,其他几人也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又像是死之前的最后倾诉。
原来他们是幽州和雁门那边来的流民。
幽州和雁门地处大历国界,临着的便是匈奴部落和蛮夷之族,他们地处大漠草原,常年骑壮有力,但资源环境贫乏,一直都窥视中原的广袤资源。
尤其到了冬季,匈奴为了资源,便会烧杀抢掠周围村落,让人防不胜防。
再加上这几年匈奴和蛮夷日渐壮大,一直在蠢蠢欲动,欲挑衅中原。
到今年年初时,终是爆发,匈奴和蛮夷联合在了一起,开始向中原开战。
因此,今年一年的幽州,都处于战事不断之中,就在前日,幽州城被破,匈奴的铁骑直向雁门关进军,说过之处,无一不烧杀抢夺,奸辱妇女,边塞百姓们开始纷纷弃家奔逃。
这几人就是刚从战乱之地逃出来的,因粮食充军的充军,被流寇抢夺的抢夺,早就饿的活不下去了。
最后,为了能活命便被迫成为了土匪。
这也就是容旬所说的,最近土匪猖獗的原因。
似是印证他们的话一般。
夕河沿岸,远远便见一行衣衫褴褛、形如槁木的流民拖着蹒跚的步履,缓缓向上党涌进。期间不时有人跌倒,被人扶起来继续麻木的向前,也有倒地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的。
目送着他们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凌宝宝有几分的震撼。
百姓流离失所,颠沛流离的惨状,第一次真实性的发生在她的面前,那种惨烈远比在电视中看到,更触目惊心。
她虽然心生同情,但,她不是圣母,可以救天下苍生与水火,而且一旦雁门关被破,他们,也将成为这风雨飘摇中的一缕浮萍,自身难保。
最终凌宝宝没有真的要了他们的手臂,恐吓了一番之后,便让司瑜白将人押送到了官府。
可能是由于刚刚事情的发生,一路上众人都有些沉默。
今日之事给凌家一家人敲响了警钟,这是个随时都可能发生战乱时代。
于是,晚饭后,凌家第三届壶口村家庭会议正式召开。
一家人围坐在堂屋的方桌前,借着昏黄的煤油灯,讨论着今日听闻的事。
大哥哥凌尚轩最先发言:“若是雁门关也被攻破了,匈奴的兵力会直冲并州中心——上党这块肥肉,届时我们定然会如今日所见的难民一般,流离失所。
还真应了那句老话,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宝妹,你通知管家,收豆子一事先暂停,油铺我们先暂时不开,等确切的消息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