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嘛,咱们府里的当家大太太是最不好惹的,你们平日紧着些皮,犯错千万别惊动到她,若不然,你们不死也得脱身皮!”
福珠都不禁害怕说道“大太太当真那么吓人么?”
张婆子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语调凉飕飕说道“那你们可知道为何咱们大老爷大太太只有两位嫡系少爷?”
她们三人都齐齐摇头。
张婆子又继续说道“那是因为大太太不允许有庶出少爷出现,所以其他的姨太太只能有闺女,咱们府里的小姐也是有好几位的,只是因为庶出不显眼罢了”
她这话落下。
福珠和鱼儿都惊呆了。
觉得自个的三观快要裂开。
张婆子的意思很明白,显然是大太太动手脚让妾室不能怀男胎的,能生下来的都是庶出小姐,可以用来联姻
大概是因为这个她们才得以存活吧。
实在太残忍了。
福珠和鱼儿都一脸难受。
陈喜则疯狂地吸收着信息,对人性的了解又高一度。
上回没有利益张婆子不肯细说,如今给点好处后,她嘴倒是松动许多,把很多细节都给她们说了。
总结总结。
那就是老太太慈眉善目对下人挺好,大太太心狠手辣需要注意,老爷不管内事也不常在家不用倒没什么等等
就连各位主子们的喜好和小习惯也都通通告知她们。
陈喜统统仔细记下来。
前边都铺垫好了,她也就顺势询问道“那三少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他那灾星的名头是怎么起头的?”
上回只大概说说,压根也没细说这位三少爷灾星的名头怎么开始的,而且真的就那么邪乎么?又都有什么依据?
陈喜心想借此了解还能预防一二,免得有朝一日也被人盖上灾星的名头,毕竟这边看样子还挺迷信的。
张婆子没想到她还提这个,突然错愕了一下笑问道“姑娘怎么对三少爷的事情如此感兴趣?倒是不多见。”
她还以为糊弄过去了。
陈喜还没说话呢。
福珠就抢先开口说道“喜鹊姐姐胆子大嘛,而且这位少爷也太邪乎了,婆婆你信我说的话,没有骗你的!”
“我们来这大半个月啦,平常也没见出事,只当是传言,结果今日大少爷回来,才从我们身边离开呢!”
“你猜怎么着?”
“大少爷他才走,我们这边转头就有人来汇报,说三少爷的奶娘正好就没了,都说他晦气呢,能不好奇么?”
原本福珠就是八卦两句,谁知道张婆子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整个人僵住,好一会儿才开始浑身发抖。
还急迫地上前抓紧福珠的手,嘴一开一合地似乎想说什么。
奈何发不出声音,好一会儿才干涩着嗓子问道“你说谁没了?”
张婆子紧张地瞪着眼睛,呼吸急促,手也无意识地抓紧福珠的手腕,把她给弄疼了,福珠也被吓到,疼了都不晓得喊,满脸害怕的神情,没缓过来。
陈喜和鱼儿不约而同地上前,陈喜伸手掰开张婆子的手指,鱼儿则拉着福珠的手往回撤,总算把红了的手腕抢回。
福珠眼眶红红还在发抖,鱼儿连忙抱着她安慰着。
只怕她魂被吓飞了。
陈喜则抓紧张婆子的手说道“是三少爷的奶娘没了,婆婆你是怎么了?反应如此激烈,您同她是旧识吗?”
张婆子平常慈眉善目的,真不至于伤害她们,也没那胆子。
如今那么反常
肯定有事。
陈喜好奇地看向她,结果看着张婆子的反应也愈发错愕。
她才明白当一个人极度难过的时候是控制不住面部表情的。
陈喜亲眼见到张婆子那张褶子脸抖动着而后开始扭曲,三角眼往下瞥,嘴朝上撅,满脸苦情,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往下砸。
“人人是怎么没的?”张婆子吸着鼻子,哽着嗓子,艰难地又挤出一句话,她说完又控制不住悲戚滚落热泪。
老泪纵横。
福珠和鱼儿瞧见她那样突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也被她的悲伤感染
福珠也跟着哭,不知道是哭自己的手腕疼,还是哭张婆子哭得可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鱼儿也眼眶湿润。
人的悲欢还是相通的。
看样子。
张婆子和那三少爷那边的人还是有些渊源的。
所以才控制不住。
人死不能复生。
陈喜深深叹口气,看着张婆子难受的样子也不好受,说道“不知,来人没细说,向嬷嬷听见转身就走。”
张婆子听见这话就受不住,极度忍耐后低声嚎啕起来悲愤道“好好的人怎么就没了?她还不满四十啊?怎么就没了?”
悲可以理解。
但陈喜看张婆子她那眉宇间愤慨的神情不知从何而来。
张婆子哭得稀里哗啦,竟然是什么脸面也顾不上了。
她喃喃哭着“她今年还不到四十啊,怎么就没了,怎么就没了?为人奴,为人仆,到头来死就是草席一裹扔乱葬岗去,没有碑不说连入土为安都不成,还得被野狗分食,可悲我连去看看你都不成,你怎么舍得就走了?”
人就是这样奇怪。
先前那小丫鬟过来通报三少爷的奶娘没了,陈喜和福珠只觉得惊诧,并不觉得悲伤,因为她们之间没有交集。
如今瞧见张婆子失控悲痛欲绝的哀痛,福珠也哭得不能自已。
鱼儿想到若是自己身边熟知的人出事,怕也得哭个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