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来自小辈的挑衅。
老爷子新奇的看了一眼那张卡,然后目光移向秦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卡里的钱已经完全超过这五年来给秦容的生活费的价值,不论这钱从哪来的,秦容这个举动就很引人深思。
秦容冷静的说:“尽力和陈家断绝关系。”
这做法很莽撞,血缘关系哪里是用金钱就能斩断的,何况陈家人脉广,没了这个庇护渠道,秦容等于失去了一座待开发的金矿。
老爷子脸色不大好看了:“你这是埋怨上我们了?”
年轻人总是冲动的,老爷子觉得秦容也一样,但冲动和一时的硬气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现在她可以硬气,但硬气和傲气不能当饭吃。
不是他市侩,而是社会现象就是如此。
陈老爷子重重的哼了一声:“我承认陈家对你有亏欠,但你既然已经回国了,我也不会抓着不放……你把钱收回去,然后搬回老宅,以后和我一起住。”
陈家老宅只住这老爷子和一位保姆,哪怕是两个儿子也不常住,但为了讨好老爷子会把小辈往这里送,陈嘉佳就是个例子。
老爷子这意思,是要亲自培养秦容了。
如果是刚回陈家那段时间,秦容都不用思索就会答应,说不定还会觉得欣喜,可现在不一样了。
秦容目光沉静,哪怕是直视面前这个睿智的老人也没有丝毫心虚慌张,她清楚的认知到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早已经看透表面的利益背后藏着巨大的危险。
她对这个家里唯一一个还对她有些血缘亲情的人说了实话:“当初我来陈家,是因为我遇到了一些麻烦,那时我需要这样一个家族庇佑。”
秦容找上陈家的时候也才十几岁,那个时候她太弱小了,没有任何依仗,甚至还有养母和弟弟需要她的庇护。
找上陈家是唯一的捷径,如若不然,她也不会在那样的情况下以那种姿态去见自己的亲生父母。
“这么多年的闲言碎语我都听倦了。”秦容道:“比陈家更糟糕的对待也没少让我遭受。”
陈家人只是对她漠视,如果建立在对方是她的双亲的身份上来看待确实让人失望心寒,但要是只把对方看做一个陌生人,陈家对她还算是有恩的。
“要说怨恨也不是没有,但相比有时候连命都快没了的绝境,这点儿遭遇反而显得不值一提。”
老爷子一愣,眉头深深的皱起,他觉得他自己的耳朵似乎出了点儿毛病:“你说什么?”
他觉得很不可思议,哪怕是小辈之间的打打闹闹也不会上升到人命的层次上面,秦容的父母是对儿不负责任的,可这事竟然一点也没跟他说过!
事情严重了。
他立刻严肃起来:“你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你那时候才几岁,这事怎么不和我说?”
他站起来,一边问着一边回忆曾经托人帮忙看照秦容传递回来的那份资料。
秦容默了默:“我不清楚。”
她不知道是谁在暗中针对她,而且这种针对已经持续了好多年了,哪怕她去了国外也没有丝毫要收手的意思。
不过现在也已经有了些眉目,只是对方藏的太好,她还不能进一步的确认。
“我和您说这些,不是为了让您惊讶愧疚,也不是为了让您帮我做什么……我只是给您提个醒。”
秦容微微侧脸:“如果我查出陈家也和这事有关系,我不会手软。”
——
陈嘉佳推掉了和朋友约好的聚会,转而去找了周翱瀚。
周翱瀚从小就跟她亲近,是最好的棋子,她要对付秦容,不能自己亲自出面,只能借他的手。
陈嘉佳先和对方通了电话,后者果然惊喜的表示欢迎她的到来,顺利的让她的心情也慢慢变得好起来,她刚下车,正想着怎么组织语言让对方主动帮忙,但没想到在大门口突然碰了壁。
她遇到了那位整天板着脸一丝不苟的周家大哥,周既。
周既是周氏集团真正的掌权人,和陈家老爷子的独断专权不同,周家提倡能力至上,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争斗,家族内团结一致,简直是圈子里的奇葩。
陈嘉佳备受家里宠爱,但她没有实权,只有一些只能拿分红的股份,上夜场的那些利益还不用她考虑。
可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相比周翱瀚这位周家老二,周既可不是一般的不好糊弄。
即便她用了好感卡这种非科学的能力,效果也甚微。
陈嘉佳脸有点儿僵,被周既带着审视的目光扫了一下便觉得浑身发冷,周家这位冷血的大哥可不管你是男是女要不要面子,倘若他知道自己是带着目的接近周翱瀚的,她绝对不会好过。
陈嘉佳很心虚。
“你是来找翱瀚的?”
“是啊。”
她笑容有些牵强:“翱瀚哥找我有事,我正好有空就直接来了。”
周翱瀚对陈嘉佳的心意昭然若揭,他也经常寻找一些有趣的物件送给陈嘉佳,越陈嘉佳来家里不足为奇。
周既下意识皱眉。
陈嘉佳身上有秘密,还不是小秘密,但在未确认对方身上的疑点之前他也并不想戴有色眼镜,可有时还是忍不住迁怒。
周翱瀚之所以会跟秦容对上,也都是因为陈嘉佳。
想起过往的一些事,周既本来准备去公司的脚步硬生生停了下来,他冲助理示意,决定耽误一会儿时间看看陈嘉佳与周翱瀚相处时都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