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养母拦着养父,轻声细语的告诉他不要总骂女儿,又看到反应过来的弟弟跑到养父跟前,那个一直对她凶巴巴的男人立刻动作都变的轻了些……
她像个局外人一样,安静的看着这个表面糟糕的家庭,用一种无形的方法把她隔离在外,几乎恶毒的想:为什么遭受这些的不是他们呢。
养父从来不会在养母和弟弟的面前打她,所以她依赖养母,只是为了少挨打。
在没人的时候,和她同龄的弟弟拿出他的玩具,施舍一般的要给她玩,却又故意让养父看到,以至于让她遭受更加粗暴的对待。
在养母眼里,弟弟永远是最重要的,她也从来不觉得养父会对她下重手,她的温柔可以给每一个人。
这是一个普通而温馨的一家三口,他们相互契合,带着人间特有的烟火味儿。
只除了她。
她是这个家里多余的人。
————
午后下了一场大雨,雨后的阳光倒是有种别样的意味。
秦容站在墓碑旁,阳光把这片土地照的暖洋洋的,可地底身处的深渊仍旧很冷,那是连光也无法触及的地方。
“每当我以为我已经足够强大的时候,那个软弱的自己又会时不时的冒出来彰显它的存在。”
她的声音好像融进了风里,带着一点虚无的荒凉:“我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墓园里,秦容一动不动的站着,像是成了一个不知冷暖的石像,她和墓碑上的照片静静的对视着,仿佛透过照片上的人,看到了曾经给过她希望和光的少年站在她面前。
时间在这里好像变得毫无意义,此间光阴定格成画。
“如果你还在的话,或许我现在就可以有个朋友谈谈心……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你会像其他人一样变得讨厌我,然后针对我……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会选择原谅。”
可是没有人会跟她说话了。
人间的生离死别是那么常见,秦容也不过是芸芸众生的一员,她的眼里带着所有生者去见死者时都会带着的哀伤,此刻卸下了全部的伪装,就像个失去了亲人的普通女孩儿,她几不可闻的道:“可是如果没有遇到我,你大概也不会死吧……”
那座墓碑安静的矗立着,上面只写了主人的死亡日期。
日暮落下,黑暗降临的时候,秦容带着一身冷气离开了墓园。
那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墓的主人留给她的记忆仍然那么清晰,清晰到她可以清楚的知道,那短暂的时光并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她的感性一年可能也就有那么一两天,其余情绪大多是自欺欺人和麻木对手,吝啬的一丝可乘之机都不留。
“找个空闲的时间,我去见一下苏溪承。”
约森汉知道苏溪承是谁,没有疑问的直接去安排了。
苏溪承接手公司的时候秦容还在国外,两个人本来应该没什么交集,就算苏溪承这个人莫名其妙的开始调查她,但说实话,秦容还是不觉得对方会是那个在背后一直针对她的人。
她猜测苏溪承应该是猜到了什么,也或者是近期也遭到了那和她一样的对待,吃了个大亏。
如果是这样,她说不定能有一个不错的盟友了。
秦绒之前找她时,话里话外都在抹黑苏溪承,秦容可不觉得秦绒是单纯看人不顺眼。
这几个人中间或许发生了什么事。
同一时间——
苏溪承也正忙着和一些朋友打好招呼,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力求将对秦容不利的一些信息降到最小。
不过这样做的作用不大,反而很多朋友借此询问苏溪承和秦容的关系,这么尽心尽力的维护,怎么看怎么有猫腻。
但是这也算是苏溪承的目的之一,只要有问的,他就不怕回答,直接告诉所有人,他在追秦容。
于是圈子里或同情的,或鄙夷的,在说秦容这个名字的时候,也要加上苏溪承的名字。
他俩也算是另类的捆绑在一起了。
苏溪承重生前就一直在调查秦容遇到了什么麻烦,但是一直没有定论,重生后也是如此。
秦容不说,他就不会知道,他在工作上没什么能帮秦容的,秦容本身的能力也不需要他帮忙,所以他暂时把心力投入到秦容的病情上。
他算是想明白了,与其在那里担惊受怕,惶恐未来,倒不如趁现在多在秦容面前刷刷存在感。
秦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也没关系,他可以等和秦容熟一点的时候先把自己的事告诉她,包括书籍管理专家和重生者。
应该找个时间和她好好见一面了。
苏溪承如此想。
于是,两个心照不宣的人如此巧合的做了决定,准备在第二天见一面。
陈嘉佳在找秦容的麻烦多次而无果的时候,终于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的能力对重生者是不管用的,可她自己本身并不知道这一点,因为不想把自己的力量浪费在那些普通人的身上,于是她理所应当的认为自己的卡牌效应已经没有了原本的威力。
就像食物也有保质期一样,也许卡牌也已经是‘过期产品’了。
她最近很倒霉,这次找周翱瀚又被周既撞见了。
周既对陈嘉佳的这个人越来越不满,他弟弟好不容易快要出了这个大坑,陈嘉佳最近又经常来找他,每天哭诉自己的感情历程,搞的周翱瀚最近又开始犹豫不决。
周既对陈嘉佳的怀疑从来就没有消失过,他不动她,是因为知道有人会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