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战羌笛期间,李帅的人已经和中原的王仁交过手了。起因不明,王仁只是寻衅生事,有意在李帅集中兵力对付羌笛期间,搞事情吞并河西领域。河西的守将是新调任过去的李宣盛,两方正面对上了。林一亭奉命保护李宣盛,正好随行在侧,于是就参与了这次对决。王仁算盘打得好,没想到江南的孙向策竟然出兵帮助李宣盛,加上北方韩湛胤答应了要与李师车合作,自然不能袖手傍观。不过一个月,王仁就立即退兵,还被迫让出了三座城池。
两边都得了好处,大帅自然高兴,即可派林一亭到边塞,宣李翰回荣城,另外有要事嘱咐。
“小林子,你知道这次叔父打算给我个什么赏赐?”
林一亭拿着蜜饯果子,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说了几句。李翰也没听清楚,自顾自地高兴:“你可知道这次,我到羌笛之地,和谁联手的。那可是韩金世,我俩可是珠联璧合,一同拆了羌笛王的老巢。不过韩金世这个人嘛。你以后总会见到的。这人奸滑,你若是见到他,就远远地躲开。他说的一个字都不要信。”
“韩金世,他不是你的偶像吗?听说你专门派人到江北十三州去偷画他的小像,还特意挂在书房里,以供每日观赏。听芍华说,一度有人认为李家表少爷好男色,特别是英勇伟岸的,因此特意寻了来做门客。只是那时我没来得及赶到,错过了这样的盛世。”
“这……”李翰一时语塞,哪件事闹得慢城风雨,还被叔父叫去,从里到外教训了一顿,扔到军营里扫地,可别提有多憋屈了。
“我还听说,自那以后,表少爷就安静许多,整天关在屋子里,不知研究些什么。来来往往好多人,送了好多东西进去,只听得屋内砰砰乱响。也不让人收拾,不知哪一日,表少爷喝醉了,叫人进去看。指着满屋子韩金世的画像和一些怪异的军事图,非要拉着讲解,还扬言说,此生就韩金世这么一个对手。”
“这……你都是从哪里听到这些无稽之谈,纯属空穴来风,绝对没有你想的那样。”
“哦。只是不知道你这次见到他,可表明心迹了。他是不是答应了,快说,快说,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李翰黑线挂了一脸,什么时候,他和韩金世的关系,在世人眼里竟然成了这个模样了,难道是韩金世对他有意,故意宣扬出来的?
“我确实有一个心仪的人,不过这个人武功了得,射箭有百步穿杨之功,吃得了鸡腿,挖得了八卦,是个惯偷。”
“你这爱好还挺特别的,千万不要告诉大帅,免得他动肝火。”
“这样的小偷,也只有我能欣赏。小丫头,便不告诉你是谁。你想知道我和韩金世之间的事,除非住到我心里来,看你有这个本事没。”
“其他的倒没什么。我只是将这事与云珠提了提,他让我转告你,记得找她。也不知何事?”
李翰冷汗都冒出来了,海云珠想干什么,找他,难道她也同外人一般,认为他取向有问题。
转过角门,迎面撞上了一名参将,请个安,就把林一亭给拐走了。剩李翰一人,只是叔父还在等他。
军营他是惯熟的,拐几个弯,就到了中心。守门的近卫见了他,立即禀报。军帐之内早已挤满了人,有的他认识,有的不过是打了个照面,竟有些还是他不熟悉的。只见李帅正襟危坐,立于堂前,旁边是一身戎装的李宣盛。
“拜见元帅。”
李帅自是和颜悦色的夸了他一番,李翰趁机将拟定的安抚战略提了出来。一条一条,都有人反驳辩论,其中关于羌笛人是否可以充作军士,几乎被一票否决。老将军们纷纷表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是培养之后,返回羌族,必定成为我军之患。况且我军中士兵,以南人为主,少有外人。贸然改变军制,必定动摇军心。至于这些羌笛人的去留,却成了一个大的隐患,争论良久也没有定论。最后李帅将这些人都撵了出去,独留下李翰与李宣盛两人。
李帅问李翰:“说说,你的想法。”
李翰自不隐瞒,将韩金世如何与他合作,最后夺取羌笛城,收买人心,大量以外族人以充实军力:“先前,翰也同诸位一般,纵使我军伤亡惨重,没有后续支援,也决不允许混入外族血液。而后却见识了韩金世治军。他曾说过,没有天生的敌人,只有驯服的军队。羌笛人本来就是天生的战士,这样的体格,完全超越了华夏士兵的极限,若是稍微驯服,必定成为一股战场上绝对的实力,碾压的存在。后来与羌笛人交战之后,确实如韩金世所说。因为陈年兵士早已跟随羌笛王,加上两军交战,恶化了关系,自然不能让他们有机会混入我军。但是半大的孩子就不一样了,若是将他们编入我军,只要加上训练,之后在此地安家立命。若是将江南的繁华与塞北的荒凉相较,不会有多少人能够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而我军空虚,这未必不是一个好方法。既削弱了羌笛人的整体实力,又补充了我方的兵力短缺。如此两全之策,只要打破旧习,自然能看到他的好处。”
他虽然说了这么多,但是叔父未必能听进去,连李宣盛都是一脸茫然。李翰有些气馁,不知道韩金世如何能让江北十三州的人,接受他这个荒诞的想法。
“你提的加封,已经让军需处的人受理,至于羌笛兵的问题,只能先让他们呆着,等到大事完了,再做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