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来扔糖衣炸弹来了。林一亭虽然厉害,也不至于他一个少帅纡尊降贵,来天牢中探视。除非他真将一亭算到了他的计划之中。一亭低着头,始终不与他对视,道:“卑职决心已定,不做他想。当初见李帅,为他卖命之时,就曾说过,为报大帅的救命之恩,甘愿为奴为婢。如今大帅放我一马,我又怎能不珍惜。”
李宣盛已含了几分怒火,依旧压着嗓子道:“你这是要决心离开荣城,投奔他人麾下吗?”
林一亭再次拜下,道:“一亭心不在仕途,对这些曲曲绕绕很不熟悉,偏偏又多愁善感,很不适合这个位置。”
李宣盛冷哼几声,并不搭话,反身走出牢房。一亭久久不敢抬头。只一个劲儿的低着头,谁知道李宣盛要怎样处置她?
正烦恼,突然有人蹿进来,林一亭有点吧不耐烦了,不会是他去而复返吧,这样弯弯绕绕,岂不是让他丢脸。
角落里,蹦出来个纤细少年,笼罩在黑影之下。蹦蹦跳跳的身影很难让人不注意,林一亭问道:“厉利,你来了?”
厉利走了出来,伸续航了脖子张望,道:“我还以为你这儿冷清得很,没想到还有人来访,害得我不得不躲远些。”
林一亭笑道:“就你事多,可曾有回音了?”
厉利扔出一个纸团,飞到空中,林一亭一手抓住了,急忙扯开来看。
“我可没有看过,小林林,是好是坏?”
原本尚还欢乐的气氛蒙上了一层惨淡的阴影,林一亭握着纸边,全身不受控地颤抖。久久地没说出一句话,猛地闭上眼睛,脸上已没了血色,道:“我要出去。”
这纸已经被揉成碎末,上面的话却刻在林一亭心中,家母病危。笔记已经干涸,像是早已写下的。荣城之中,和她家尚有书信往来的就是海云珠了,林一亭在外奔波,便将家里的一切都托付给她,如今来了这么一出,忍不住的心绞痛。
厉利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捂住嘴,道:“你要越狱。你怕是疯了!”
林一亭转过脸,避开了厉利探寻的目光,道:“对不起了。”
林一亭猛地转身,一招擒住了厉利,厉利还未做防备,临门一记手刀,落后脑勺上,哼唧还没来得及,人已经倒下了。
林一亭动作麻利,一头蹿出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牢狱里,常年一副死寂的模样,暗藏机关险阻却是不容小觑的。林一亭全身的细胞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下意识地伸手摸索。
她进入此处就是被蒙着眼睛,根据记下步数来判断身处的位置,又在牢狱之中琢磨,得出些模糊的概念,实施起来还是颇有难度。
再往前一点就是一个守卫,若是被他看到了,这一路就麻烦了,得处理掉他。
林一亭蹑手蹑脚,余光注意着风吹草动,手中却扣着从厉利身上拿下来的匕首。没有人,这里也不会有巡逻的狱卒,烛光的位置不足以暴露她的位置,很好。
一招将狱卒打蒙,绝不会有机会让他报警,也就是说要制服三个人。林一亭准备完毕,一招出击。然而,眼前的场景却是不同。三个昏头昏脑,抱头大睡的狱卒,正留着哈喇子,沉沉入睡。
不应该呀!这里的守卫受过金吾卫一般严酷的训练,随时随地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神经。莫说在看守时睡着,连稍微离开都会万般小心。
揣着这个疑问往前走,这一路上可怕的顺畅,让林一亭心中不安的神经越发抽搐。事出反常必有妖。
整座监狱就像是陷入了沉睡的魔咒,道路上还有标识,明摆着就是引导人出去的。究竟是谁下了这么大的手笔。还是李宣盛故意未为之,好以此为借口,除掉林一亭。
这样也好,省去了她一番手脚。
只需到了外面,就可以离去了,别以为千军万马对林一亭来说就有用。
她正觉着奇怪,忽然听到一阵兵马走动的声音,不好,有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