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娧一袭苏绣山水飞鹰直缀,划上英挺剑眉,如孤松挺拔之姿,妥妥一名尔雅少年,提气跃下主院屋脊,飞过瀑幕水气透着的氤氲虹彩,稳稳落在院内。
绝美飘然的一幕看愣了在前院等着的闫茵,眼底闪烁钦服光彩,葇荑捂着小嘴,见人一落地便马上靠了上去,揽上藕臂崇拜道:“师姊要真是男子就好了。”
“茵姑娘是想我们家姑爷哭死啊?”这话听笑了随后进院子的春分,咯咯笑道,“不过要是姑娘真成了男子,我也心动。”
眼眸明媚含春的春分,若不是手上端着都承盘,早也跟着闫茵一同黏上去,只稍贴喉核就成了英气勃发的贵公子啊!
半点瞧不出女儿家姿态,谁能不动心?
瞧了瞧都承盘里的各色茶点,闫茵轻捻了块绿豆糕甜孜孜嗫咬着,眼甜嘴甜心也甜,有这般风姿飒爽大师姊,她认啊!
“妳啊!这颗小脑袋除了男子还想着什么?”颜娧跟着捻了块鲜花饼,抚着闫茵发际,轻捏小脸蛋,宠溺说道,“我那新任兄长看了可还满意?趁我俩对百兽园有点贡献帮妳抢抢?”
“我才没那么容易被送出去,师姊身边这么多好玩的事儿,我又不傻。”闫茵没好气睨了要将她指派出去的颜娧,又揽回藕臂,撇撇嘴说道,“小师姊别想甩开我!”
颜娧不停啧啧的摇头,怎么就多了个黏呼的?打趣想撇开闫茵纠缠只被揽得更紧些,忙不迭说道:“亏大了!亏大了!我没带那么多盘缠吶!”
师父过逝令闫茵性子变了不少,纯善如白露陪着她那段时日还是影响了不少,嬉闹玩笑如常,心思竟反常的深沈了许多。
这般言论哪是单纯想跟着她玩乐?
背地里的想看牢她的心思仍大过于玩乐,怎么说也多吃了几年白米饭,能不懂得闫茵这点小心思?
闫茵轻倾身躯,娇俏笑道:“才不亏,能为师姊做许多事儿呢!白露姊姊会的,我全都会。”
这话听得春分不依,凝起秀眉,扁嘴呶道:“这怎么能行?茵姑娘这是打算抢了我的差事儿?”
“打住。”颜娧赶紧探手阻止接下来的喧闹,告饶道,“好不容易送走黎祈稍稍安静了些。”
闫茵自知没那本事看透她脑瓜子里想着啥,认命不解问道:“师姊都想啥呢?老躲在屋脊半天不说话。”
没急著作答,颜娧眸光沾染些许阴郁环视百兽园,轻转手上骨扇,沉吟了须臾,忐忑说道:“我想着救得了这一次,下回如何是好?恭顺帝那性子可没那么容易放弃。”
只稍思及恭顺帝曾不远千里追袭,心里仍打了个寒颤,何况那位关将军还折损了独子,能这么轻易放过百兽园?
现下虽已解蛊,日后再来又将如何?
不日她将启程继续往南,说不担心几人能信?
如若恭顺帝再谴人来犯,这兵力绝非此次规模吶!
“阿娧对恭顺帝似乎了解得挺透彻。”亲送两军下山的清谆,踩着淡定脚步来到颜娧身边,唇际似乎勾着不在意的浅笑。
颜娧瞧着出了口气格外轻松的清谆,抿抿唇问道:“吃过亏总得特别小心,大伯父,百兽园就没个能傍的大山?”
不是说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么偌大的山林园子没个主儿?
“谁说没有?这不傍着蓟山?”
清谆似笑非笑回答,叫仨嘴角抽了抽,这是揣着明白装胡涂吶!
瞧三个女娃神色难看,清谆喉间溢出爽朗笑声,剑指招了几个小姑娘一同进到正院东厢。
推开五蝠雕栏长花窗,供桌上如意耳凤钮三足铜熏炉燃着袅袅沈香,半人长画轴映入眼帘。
不正是那一幅画功精绝的美人凭栏图!
没了奇荒盒里美人图的弯弯绕绕,单纯的人物肖像画。
走进细看愕然发现图画竟是绣线,一针针钩勒得栩栩如生,不发一语的瞧着挂轴,颜娧忍下摀住发疼额际的冲动,不愿被发现认得,随着两小姑娘发出惊叹称赞。
“百兽园仅听令于神后。”
清谆的话语在她们身后传来,显得格外讽刺。
原来她费尽心思逃家,仍绕在神后遗属里
狐狸大仙真没打算给她安稳日子过啊!
“神后失踪后,我们便不与四国往来,自成方圆,在北雍黎家的护持下,叫四国不得进犯,数十年来黎家渐渐式微,虽这些年略有作为,对百兽园而言仍晚了些,贪婪一旦深植人心,想的便是如何得到罢了。”清谆词语里尽是无奈。
这狐狸大仙是叫她沿路游玩随手收服萌宠?
当一大园子是怎么着?可任由随意把玩的小可爱?
可是标准的虎狼之师啊!
清谆扬着自信肯定说道:“经此一役,相信南楚短时间不会再来犯,百兽园能有好一阵子安宁。”
“大伯父可不能相信恭顺帝能懂何谓教训。”颜娧负手于后遮掩戒指。
“不懂得教训之人还少了?再给一次便是。”清谆坦然笑意。
“这话说得实际!”颜娧听得颔首一笑。
“园子里虽然仅有数千人口,却没有一个百姓,各个是不怯战的勇士,宁可挺着腰杆昂首于世,不愿对神后之外俯首称臣,永随神后仁义。”清谆挺起胸膛,高傲回看着挂轴。
“可是神后已然消失数百年吶!就算活着不也成了老妖怪?”颜娧试探问。
“百兽园亦是传承了千百年,难道就仍是初代效命之人?”清谆意味深长的眼眸瞅了颜娧,唇际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