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夜里,刘馨的病突然加剧,刘诠急忙命人请了大夫来诊看。
大夫诊断后只是摇头叹气,让安远侯准备着后事。
刘馨的母亲一时不能接受直接晕死了过去,江晚沉也因过于激动差点将大夫给打了,口中咒骂不休大喊着“庸医”
刘诠急忙将他拦下让下人将大夫先护送出去。
安羽霜站在门口看着吓的心颤的大夫,温声说道:“大夫您别放在心上,这事出突然,难免接受不了,你多担待。”
大夫抖着花白的胡须,心有余悸的点头:“是...是是,明白明白。”
“我送您出去吧!”安羽霜向左侧退开了一步给大夫让了路。
大夫颔首道谢提着药箱挂着一脸难看的苦笑跟着安羽霜出府。
走出刘馨院子时安羽霜的侍女蓦地塞了锭银子进大夫的手中,大夫惊魂未定,端着银子神色慌张的看着安羽霜:“夫人...夫人这是何意?这诊金已经付过了。”
安羽霜淡然一笑,压低了声音道:“一点心意罢了,大夫您收着便是,只是馨儿她真的...”
安羽霜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大夫也知道她口中之意。
大夫不由攥紧了银子抬头撇了一眼安羽霜见她神色平静想来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才放心大胆的小声道:“那三小姐的病着实奇怪,身上没有半点伤口却有失血过多之症,没有伤口根本不知该如何为她止血,只能用红参等补血益气的药材吊着命,如今已到了油尽灯枯之时了,老朽也是回天乏术啊!”
安羽霜听闻大夫所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将大夫送走后便对着自己的侍女道:“去寻两个大夫来,告诉他们只要如实将情况禀告给我就有重赏。”
侍女接过了安羽霜递给她的银票,收好后没有耽搁立刻去大街上找了两家药铺寻了两个大夫各给了五两定金让他们去安远侯府为刘馨诊病。
刘诠一家和江晚沉都沉浸在悲痛中,刘馨也一直昏迷不醒,两个大夫是一前一后到的,由安羽霜亲自领进的刘馨闺阁。
刘诠老泪纵横的守在床边,江晚沉一直紧握着刘馨的手不肯松开。
安羽霜偷瞄了一眼江晚沉,只见他双目通红,眼中布满血丝,长长的羽睫上还挂着小小的泪珠子,她略微调整了一下状态表现出悲痛神色:“世伯,王爷,我想着多一些大夫诊治也许会多一条出路,就命人又去请了两个大夫来,让他们给馨儿瞧瞧吧!”
刘诠用衣袖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痕:“好好...大夫快请。”江晚沉守在床边不愿离去,哪怕是大夫来了他也只是让了些角度并未离开。
两名大夫依次为刘馨诊脉,结果都是摇头叹息让人节哀。
江晚沉悲怒交加,砸了一个大夫药箱让他们滚出去,也不知是不是动静太大还是回光返照,一时间刘馨竟然醒了。她费力的睁开双眸,气若游丝的喊了一声:“王...王爷...”
江晚沉听见刘馨的声音立刻回头奔到床前握住刘馨的手:“我在...我在的...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刘馨苍白的嘴唇浮现一丝浅浅笑意,眼角却有泪水无声滑落:“王爷...馨儿不想...不想死...您说带我去千云山看...看日出...馨儿真的...真的很想去...只是今生没机会了...但王爷...你别难过...是馨儿命薄...若是真有...转世...转世投胎的话...十六年后馨儿会去...会去寻您的...”
江晚沉泪如雨下抱着刘馨的手痛哭不已:“我会...我会等你的...别说十六年...六十年我也等你...到时候馨儿莫要嫌弃我是个老头子才好。”
刘馨无力的点了点头,将目光移到了父母身上,此时已然是在交代遗言了。安羽霜心口一痛,沉吸了口气将两名大夫带出房门:“真油尽灯枯了?”
两位大夫点头,其中一位年长一些的大夫略略回头望了一眼,道:“活不过三日。”
安羽霜瞳孔一缩,望着屋内哭成一片的人,脚下踉跄差点摔倒,侍女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安羽霜。安羽霜稳住身形后就甩开了侍女的手,提着裙摆快步往自己屋中跑去。
她进屋后一阵翻找,从一个粗布包袱内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她将那小盒子打开看了一眼,确认后,揣入怀中。
她又翻找了一番找到了火折子和一把金边匕首也一同揣入怀中。
此时她的侍女追了回来,站在门口处叫道:“夫人,那三小姐说想见您。”
安羽霜打开门,喘着粗气点头:“咱们过去。”
她慌了,她想给刘馨解毒的,她真的没想害死她。这么多年她一直夜不能寐,时常梦见她与刘馨儿时的事情,每每醒来都是泪湿枕巾,可她醒来后看见枕边的杜佑麟便又会将心中愧疚压下,她想等刘馨嫁人后再为她解蛊,可是她忘了当初她给刘馨下的是三只蛊虫,半年前她也是收到了刘馨病危的消息才赶来的落梅堡,那时她喂了刘馨抑制蛊虫的丹药,想着她能撑到嫁人之日却没想到刘馨因前日与她的那番交谈过于激动,以至于加剧了病情。
她不要刘馨死,刘馨既然已有了爱人她就不要她死,就算她心底恨自己一辈子她也不想叫刘馨死。
此事全因她的私心才害得刘馨重病垂危若是刘馨死了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安羽霜快步跑回刘馨闺阁,气都没有喘匀就焦急说:“我来了。”
刘馨看着站在门口不停喘着粗气的安羽霜对身边的江晚沉道:“王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