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和张奶奶对视眼,张奶奶长长叹口气。
张母思忖下,拉把南曦,对怒火中烧的张父劝解道:“要小刺老怎么没用的啦,么小刺老么得好儿媳啦!”
张父意味深长地抬眸望望南曦,眼中火气散去大半。
在她澄澈的目光中对她点点头,给张奶奶道声:“妈,您们吃。”
随即起身离开餐桌,背手走向古玩收藏间,那里是张老太爷在世时最爱呆的屋子。
张奶奶得理不饶人,冲张父背影骂句:“有本事冲老妈子发火,没本事管儿子!”
南曦用筷子给张奶奶夹了几块鲈鱼肉,转移话题:“奶奶您吃,很嫩呢。”
张奶奶当然懂南曦的用心,后句话压得声音稍稍放低些许。
南曦相信张父比在场任何人都难受,男人的自尊和情怀,有时很脆弱。
不愉快的事情闹得留下之人同样没了胃口,张奶奶吃完南曦夹来的菜,带头放下筷子。
等张父进入房间,张母握住南曦小手,焦急询问:“曦儿,浓最近有无见到小刺老嘛?”张母越急苏北腔越重。
南曦如实摇摇头,答道:“我最近在金陵拍戏,没回魔都。”
顿下,发现一句话并未平复张母的着急,补充说道:“他好像陪同加方代表商谈芯片制造的合作流程,在魔都、京市、山城三地频繁出差。”天禹的芯片生产厂选在山地。
“阿拉听说他好像昨日里去金陵看浓啦,浓知不知哦?”
张母锁紧眉头,找南曦确认。
昨天?南曦心里一沉,不应该吧,人来了会不联系她吗?
否决掉不切合实际的假设,道出最大可能的事实:“我没见他啊,可能他临时有事改行程了。”
南母欲言又止地张张双唇,几秒后犹豫占满眼底,双唇重新阖上,作罢了想说的请求。
张奶奶看出张母心思,再次沉重的叹口气,忧伤说道:“希望辰儿明天能赶回来吧,上坟看看老头子,再回家陪陪老婆子我。”
南曦迎合老人夙愿的‘嗯’声,扶着老人上楼。
帮女仆给老人清洗完身子,用吹风机给老人吹干根根银丝。
老人翻开始终放在梳妆台上的相册,点点其中照片,回忆说道:“这张照片是你们十一岁时候骑马照的,辰儿的马性子烈,可一身雪白长得漂亮。你看得喜欢想骑,辰儿扶你上去。女佣担心你出事,笨手笨脚的乱帮忙,不料惊到马。你和辰儿一起滚到草坪上,可吓坏了我和你两位妈妈,跑过去看到辰儿给你护在怀里,他胳膊让蹭破一大片,你完好无事。”
“嗯,奶奶,我记得呢。”南曦嘴角扬起浅笑,轻声应下。
哄好老人为主,哪怕她记忆中的真实版本,与张奶奶描述的美化版本相差颇多,老人开心最大。
真实版本里,她明明已经得到漂亮大白马的认可,稳稳坐在马背上。
张亦辰自负的认定平地里她可以安然无恙,等马跑起来了,过快的速度会让她有危险,非要陪同她骑行。
两人拉扯马缰绳的过程中,惊到大白马,将他们齐齐甩出马背。
自负引发的悲剧,小女仆何其无辜。
“后面你送来跌打药,有段时间不再来家里玩。你们爷爷知道此事,训斥了辰儿许久。”
张奶奶陷入回忆,眼中弥漫起怀念之色,“他总告诫辰儿,女孩如同娇贵的玫瑰花。每个男孩子如果决定要保护好心中的女孩,不止于要保护她外在的安全,更要保护她七窍玲珑的心思。”
说着说着,张奶奶眼角滚落下来几滴剔透的泪水。南曦知道老人想起了曾经,她和张老太爷荡气回肠的故事。
未帮老人擦去泪水,只是递上纸巾,轻声打趣道:“对啊,爷爷最公证了,从来不偏不倚。”知道张亦辰身上真实的优缺点。
“嗯,你妈妈在年轻时候身体弱,怀不上二胎。辰儿打小性子又傲又冷,如果没你,我们打算让你妈妈抱个孩子当女儿,陪同辰儿长大呢。”张奶奶破涕为笑,幸福的瞟眼南曦,“你来了以后,改变辰儿很多呢,把他变得知冷暖了。”
“您还缺孙女吗?”南曦试探性的半开玩笑问。
她真的很喜欢张奶奶和张母张父,但有时好受不了张亦辰。
一个对她缺乏沟通能力却脑子奇好的人,她真心带不动啊。等于好的时候人家先几步想好事情未来走向,但就是不说,等着看你入圈。
不好的时候吧,人家更抗拒正常沟通,喜欢以自己的方式,用时间来淡化矛盾。
可南曦不觉得矛盾会随时间淡化,淡化的是记忆,裂痕依旧存在。她希望两个人无论好坏一起面对,有矛盾开诚布公的聊开,共同处理问题,磨合性子。
张奶奶嗔怪地翻眼南曦,看破她的一点小心思并未说破,应道:“缺啊。”
南曦开心地眨眨眼,逃脱言辞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却让张奶奶一句宣告堵住:“我啊,缺曾孙女啊。”
南曦将‘好吧’的无奈叹息连同逃脱之话一起咽回肚子,蹲在张奶奶身前,灿笑答:“我明天上山,帮您多给爷爷念叨念叨,让他实现您心愿,保佑我们全顺遂幸福。”
老人将南曦搂入怀中,轻声道:“好,你爷爷一定会在天上看着我们,保佑他最疼爱的辰儿和你。”
等张奶奶睡着,南曦悄声退出老人房间,回到她和张亦辰的婚房。
坐在张母特别换好的大红色真丝床单上,在解锁手机、锁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