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隆商铺的物品,大件如:书案、高低床、太师椅、靠背椅、躺卧床、衣柜、罗汉床、衣帽架、花架等桌椅家居;小件如:瓷坛装酒水、酒囊、背包、萁箄、精盐等;再小的物品如香皂、香水、火寸条等。如果加上鞍鞯、辔头等马具,那么白云杂货铺肯定是放不下的。
唯一的办法是重新找店面或者扩大已有店面。
冯雁、爷爷、刘袭等人细细商议了一番,现在的白云商铺所占市口很好,决定以扩大店铺面积为首选。
对这个结果,爷爷、春苗略显疑虑,而刘袭、郭赖子等人却大声叫好。
白云商铺与周边商铺本是一户东家,原先是一处大型打制铁器的作坊,因为坊市差役不容许在西市打制铁器,原先商户遂迁至了城外。商号过大不好出租,所以东家将商号拆分成三家商铺进行租赁。春苗、爷爷几人早就租下了中间的铺面,东西两边商铺则是后来租赁的。
扩大商铺面积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将两边的商铺全部租赁下来,可两边皆由鲜卑人所占,一边是饭馆,一边是玉器行。春苗现在的生活就是,与西边饭馆吵完再与东边另一家接着吵嘴,整天气呼呼的,也学会了不少市井粗野之语。
尤其“球”字用的概率最高。
冯雁坚决认为女孩子还是淑女一些为好,不能总与人吵嘴,所以决定将两边商铺的人赶走。
某日午时,三名精壮的汉子来到西边的饭馆用食,谁知菜里竟吃出了虫子,三名壮汉顿时火冒三丈,指着掌柜骂了半天,掌柜本想将那盘菜作免单处理,但是三名壮汉火气太盛,只好同意这顿饭全部免单。可三名壮汉依然不依不饶,说是要求赔偿看病的钱银以及精神损失费。对于精神损失费这个新词,饭馆掌柜迷瞪了一刻钟的时间也没明白过来,万般无奈之下只愿意拿出五十钱赔给这三名汉子,谁知三名汉子竟然狮子大开口要求赔偿五百钱!这就过分了,掌柜的协同伙计一起驱赶这三名无赖,于是大打出手。结果是,伙计加厨子一共八个人打不过三个人,饭馆一片狼藉,三名汉子则乘乱溜走了。
气得掌柜的哭嚎了一整天。
过了两日,又有五名商贩来到饭馆,这次更邪乎,菜里直接吃出了一只死老鼠,这下麻烦可大了,五名汉子闹了一整天,即便坊市差役来了也没办法,因为菜里的死老鼠是蒸熟的,嘴里甚至都有作料在其中,不可能是外部带来放进去的。掌柜的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只好拿出三百钱赔偿了事。
又过了一日,从未谋面的两名渔夫进入饭馆,以极低的价格卖了一批鲜鱼给饭馆厨子,谁知客人吃了以后一个个上吐下泻,闹得的不可开交。其中以一名郎中为首的几名客人,更是以中毒为由要把掌柜的扭送至官府问罪,幸好掌柜的与附近所辖官员熟络才免去牢狱之灾,但也赔了大把银钱出去。
又一日,来了四名客人吃饭,这次连原因都没有直接打闹起来,将饭馆上至掌柜下至厨子全部揍了一遍,事情发生在很短的时间,打完人,四名客人也没了身影。因为伤势过重,掌柜的只好关门大吉,官差满城寻找四名吃客,无奈根本无其踪迹。
再说东边的玉器行,一连三日,铺中物品接连丢失,甚至连高大的花瓶也丢了好几个,掌柜的甚是奇怪,如此大的花瓶到底是如何被偷走的?第四日,来了一批乞丐,掌柜的看见这些人前来乞食立即驱赶,但乞丐也有乞丐的骨气,双方口角之下打闹起来,人倒是没事,可玉器行的东西几乎损失殆尽,全部砸坏了。乞丐们如同人间蒸发了般,消失在人群之中,而玉器行掌柜则哭天喊地的差点吐血。
也不知为何,玉器掌柜颇具坚韧的品质,又进了一批货物重新开张,可惜好景不长,仅过了三日,前来购买的客人之间发生了口角,再次打闹之后,玉器行几乎狼藉满地,就连死死搂在怀中的几样珍贵玉器也被人踢坏了。掌柜的痛定思痛,感觉定是犯了天煞,于是将铺面便宜转让,直接走人了。
经常逛坊市的客人,有一天经过此地,兀然发现饭馆与玉器行不在了,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黑底金字的大型招牌悬挂于三间商铺中间,招牌四周镶有金边,上面赫然写着:“晋隆人墨客经过,看到这么招摇的店招,总感一股土豪之气逼迫而来……
长安城南郊约四十里为神禾原畔鸡子山,此地处于神禾原东麓,杜曲镇彰仪村原上。此处正是神禾原向西北拐弯凸出之地,地势显亮无遮,其后原两边的走势回收,犹如跃跃欲飞的雄鸡两翼而奋起,故人们称为鸡子山。又道此地荒坡草丛,四时多栖野鸡故名鸡子山。一座寺庙建于此地,寺内有洞院,院中有塔,西倚高崖,东眺樊南之景。南行七、八里至炭谷。正是五重寺所在。
一名古稀之年的法师正盘坐蒲团口诵佛号,看着一对父子相拥而泣。
冯雁感叹一声,遂起身离开了此地。
麴瞻来到长安后,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父亲的踪迹,原来是寻觅道安法师的足迹来到了此地参佛学法。父子久别重逢自然悲喜交加,相拥悲戚,吐露相思之情。
道安法师让二人在殿中交谈,也离开了大殿。走到院落中,站在冯雁背后不远处开口言道:
“阿弥陀佛,施主眉清目秀,眸中泛有光泽,身形伟岸,健步如飞,真是少见啊。”
冯雁闻言调转身子双手合十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