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还有一点良心,在她快要窒息前,松开手。
从鼻子到肺部,一下舒服了,陶然要被他气着了,想破口大骂,却被人捷足先登,“一直叫你,你不醒,我只能堵住你的呼吸了。”
“……”
她就不信,她会睡得这么死!
但她没有证据。
这个哑巴亏,她只能咽下。
起来后,陶然才发现男人的装束和平日的不同。
今天他穿了一件牛仔外套,烟灰色的羊毛衫,一条深色的休闲裤。
认识小半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做这样的打扮。
“干嘛这样看着我?”
男人的口吻里有欲盖弥彰的羞赧,很罕见,陶然觉得不放过这么难得的机会,“顾老板,没想到你穿牛仔衣,看起来年轻很多。”
“一件三万多块钱,能不年轻么?”
陶然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吵不赢他,因为她的七寸被他捏得死死的。
明知道她穷得只剩下人了,还故意戳她痛处。
“我都不用穿三万多的牛仔衣就能看起来很年轻。”陶然露出一个自信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她以为她一定会遭到反击,男人却出乎意料地收了手,表情认真,“整个安城就你嫌我老,我真的这么老?”
顾老板的套路,她永远猜不透,也走不出。
陶然摸摸鼻子,“我哪有嫌你老,都是你自己瞎猜。”
“快点起来了。”顾淮云一脸嫌弃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哦。”
浴室里,陶然抓着电动牙刷,一嘴的泡沫,又想起刚才的话题,忍不住问,“你这么在意我嫌你老?”
男人双手插在休闲裤兜里,身形慵懒地倚靠在玻璃门上,“快点洗!”
陶然转回身,和镜子里的顾淮云对视,然后听到他笑着说道,“我都没嫌你笨,你还敢来嫌我老?”
“……”
ok,她就知道最终都会是这样的结果。
吃过早饭,顾淮云带她出门,去哪儿还真的对她守口如瓶,只说,“带你去见个人。”
陶然想不管那个人是谁,对他来说一点是很重要的一个人。
今天他没开黑色大奔,而是开了一辆十分野性又张狂的悍马越野车。
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陶然噤声,坐上了副驾驶室。
越野车轰鸣声作响,很快驶离了停车场,顺着山路,开始下山。
平日里,他要管理着一家上市集团公司,而她则基本围绕着服装厂里的那些鸡毛蒜皮小事打转。像今天这样,两人能无事一身轻地出门,不太容易。
他应该是有计划的,一身随性的牛仔装束,再加上特意换成悍马车,所有的元素,不禁让陶然产生一种不该有的错觉。
好像出门约会。
她和顾淮云没有正儿八经地谈过恋爱。
当初答应和他协议结婚,也不过是为了报答他出手相救快要倒闭的服装厂。
后来即使渐渐有了感情,但也许是因为领过证,和他成了夫妻,他们终究不像普通的小年轻那样能正常地陷入甜蜜的恋爱中。
对陶然来说,这个未必不是一个遗憾。
仿佛很多事都还没好好地完成就被忽略过去。
今天天气很好,气温也有回暖。
男人一手抓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手肘闲适地搭在车窗上,手指则顶在下巴处。
方向盘上的无名指上,套着他们的结婚对戒。
陶然一眼就注意到。
她摸了摸左手间的对戒,转头看向车窗外。
心跟着暮春的风轻轻飞了起来。
悍马随着车流进入一环路,从一环路下来后上了环城高速路,最后从高速路驶离安城。
在平坦的柏油路上,悍马没有发挥出它独特的功能,但行驶平稳。
陶然看了,高速上限速120,但顾淮云的车速一直保持在110左右。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悍马开始向右并行,开下了高速路。陶然注意到指示牌上写着,这条路通往清溪镇。
清溪镇和文临镇一样,都是安城市下辖的一个城镇。
知道这个镇,但她从来没去过。
悍马的速度渐渐减慢,通过etc,进入国道。直到这个时候,顾淮云才开口说了这个行程的第一句话。
“怎么都不讲话?”
陶然的脸往他这边侧了侧,很快又转走,“没话说。”
她自己都没能看到,刚才那个很短暂的笑脸,带着一个多小时路途颠簸后的慵懒,还有一点点清新和妩媚糅杂在一起的颜色,像极了窗外一路跟随他们的明媚的春光。
刚开始还是有一些车辆穿梭的国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悍马转入了一条水泥铺就的双向双车道。
水泥路蜿蜒,窗外的景也跟着转换。从绿色景观树变成了大片大片的田野。
此时的稻田很安静,偶尔有两三只的水鸟飞过。
陶然完全猜不出,他带她来这里去见什么人。或者说,对他来说重要的人怎么会在这样淳朴又落后的乡村里。
在一棵老榕树下,悍马结束了它的行程。
“下车。”顾淮云说完话的同时也解开安全带。
陶然从善如流地从高大的悍马车上下来。
一阵风从空旷的田地里吹了过来,湿湿的,还有一点凉。
陶然用手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捋到脑后,但没多久,又都乱了。
“走。”男人绕过车头,走到她的面前,朝她伸过手来。
陶然盯着那只宽大的手两秒后,也抬起左手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