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准头,有肉,说明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而且财运很旺。”在她失神的片刻里,夏寄秋又接着往下说。

陶然赶紧转移到他有肉的准头上,心想,善不善良的先不说,这财运旺倒是真的。

安城首富家的,他不旺谁旺?

“还有你看这耳垂又大又厚……”

夏寄秋拿着手机看还不够,还要左右晃动两下,改变着角度看。王八瞪绿豆似的,还看对眼了。

耳垂又大又厚?她怎么没看出来?

陶然扶额猛吃包子,差点没被噎死。

她要死了,不知道该怪手里的这菜包子,还是怪那张看起来很稳重妥帖、面相还很好的照片。

陶然正顺着气,冷不防地听到她妈问她,“你说他暗中叫人投资了五百万,那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陶然的心咯噔一下,镇定道,“在一家房地产公司上班,正正经经的,而且他家里条件不错。”

夏寄秋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终于看罢搁下手机,说道,“一会儿我就回龙云寺去。”

“妈。”陶然有些措手不及,“反正这里也住得下,不回去好不好?我想和你在一起,至少我也有饭吃。”

夏寄秋的表情掠过一丝痛苦,“你都这么大了,妈迟早有一天也要离开你。再说,我也习惯了寺庙里的生活。”

陶然知道,她妈不是习惯了寺庙里的生活,而是对凡尘俗世彻底失望。如果不是还有她这个羁绊,她妈估计早已入了佛门。

哪怕不舍,陶然还是帮忙收拾夏寄秋的行李,将她送到龙云寺。

从龙云寺归来,陶然又转道到服装厂。

就像江翘翘说的那样,服装厂没有她,照样运转得很顺畅。

陶然有一点点挫败感。

她这么不被需要的么?

“陶小姐,看到你没事,我也放心啦。”

来到工厂见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梁有生。

“没事,没事,那天让你们担心了,对不住。”陶然面带笑容迎上前去。

梁有生笑得小心翼翼,“对不起啊陶小姐,之前是我骗了你……”

陶然抬手制止住了梁有生后面的道歉。

不管梁有生是不是骗了她,但陶然无法忘记梁有生来厂里说要给他们投资的那一天的情景。

就像是一道曙光照亮了黑暗,当时的梁有生给她的就是这种感觉。

虽然现在她知道这道曙光另有其人。但她更愿意感谢这个憨厚可爱的香港人。

至于那个姓顾的老总,哪儿凉快就给她哪儿呆着去吧。

“仲叔呢?”

“在车间呢。”

陶然闻言,抬脚往车间走去。

鸿达集团现在成为企鹅的大主顾,整条车间都围绕着那笔订单转。

“这是我们制作出来的吗?”陶然提着整套的制服惊喜问道。

曹仲也是笑,皱纹的纹路都更清晰、更深刻,“来,小然,你来对比一下采舍送过来的样衣,看看有没有差。”

“这是样衣?”陶然摸摸揉揉曹仲提着的另一套制服,“完全一模一样嘛。”

李文强的嘴角浮着一层浅浅的笑,“仲叔每一步都严格照着他们送过来的工艺设计说明做的。”

陶然的眼神偏移到曹仲侧脸上,耳后是一丛又一丛的白发,几乎要掩盖住所剩无几的黑发。

曹仲收敛笑容,说得很保守,“还没试水,等试完水再看看。”

试水是对面料的缩水率,还有色彩的变化做最后的测试。

“今天能送过去吗?”

“能,和采舍那边的人说好的。”曹仲接过陶然手中的样衣,“你怎么不多休息两天?”

那天晚上曹仲和李文强到处找她的事,陶然在医院的时候没少听江翘翘绘声绘色地描述过,旨在教育她以后有事没事别乱作死。

但对于她那天晚上任性的行为,曹仲只字不提,陶然除了心虚还是心虚。

“仲叔……”陶然本想道歉的话到嘴边就咽了回去,“我没事了。”

曹仲点头,“那就回办公室,这边空气不好。”

陶然再次回到办公室时,环顾着这间简陋的房间,感觉有些东西终将是逝去了,再也回不来,但也有些东西仿佛在悄无声息地发芽、在生根。

江翘翘骂她的一天半中有几句话是对的。

有人如果从你的生命中消失,那只是因为他到了该走的时候。成年人的世界里,有太多的无能为力,但你必须知道有些事情它就是无能为力。

没有人可以帮你带走痛苦,除了你自愈。

服装厂虽然不大,但每个环节都有专门的负责人负责,制板师、工艺员、质检员、车位工,还有一个曹仲,用不到她,陶然也悠然自得地坐在那张低矮的茶桌前泡茶。

过了几天的雨雪天,老天爷终于肯赏脸给个晴天。暖暖的阳光从玻璃窗透进来,和茶盏里氤氲而起的热气揉合在一起,带着淡淡的茶香。

陶然嘬一口,咂摸着茶味,觉得人生真t的岁月静好。

曹仲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喝茶,钱花的最多的地方也是在买茶叶上。买了好的茶叶还舍不得喝,偶尔才会抽一小撮拿出来泡。

陶然知道他通常会把茶叶藏在哪里,偷出来一些,曹仲要是发现问起,她就打死不承认。

茶泡到第四泡,这是铁观音最香甜的一泡,正要喝,竟然接到顾淮云的电话。

昨晚一通,今天一大早一通,现在又来一通,顾氏迟早得被他们老板玩完。

“顾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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