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亭芳雪之事,不消半日,便已经传遍了京都了。
可想而知,掀起了多大的风浪。
又闻此事,还是被新来大齐做客的东虞女皇,所撞破的,至于如何撞破的,众说纷纭。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京兆尹派人将雾亭芳雪的一干人等,尽数捉拿,就等着如何宣判了。
因着此案子牵涉了一部分朝中官员,金兆尹樊胤一早就将此案,呈报给了齐帝,齐帝震怒,将此案转交于刑部处理,看样子,是要严惩这一众涉案官员。
紫宸殿。
此刻气氛十分沉重。
齐帝看着御案之上的物件,面色晦暗不明。
“陛下,您已经在此坐了许久了,唯恐伤了您的身子,还望陛下歇息片刻。”李执恭敬地站在一旁,身子微伏,小声地说。
齐帝伸手揉了揉眉心,随即吩咐道:“准备好御驾。”
李执转身拱手道:“陛下,这是要去往何处?”
齐帝起身,看着空荡荡的殿内,道:“东宫。”
“遵命。”李执闻言,立即转身小碎步地跑出了殿门。
东宫。
祁瑾想着刚才来人所报之事,阴沉着脸。
心下亦是十分疑惑,这雾亭芳雪怎得如此暴露了?不知那沈宇梏能不能熬得住,如若不然,他亦只好,派人暗中取他性命了。
祁瑾正思忖间,便听见远处急急忙忙跑来的脚步声。
“太子殿下,陛下驾到,已行至宫门处了。”小太监春昔连忙跑入了殿内,一脸着急地模样,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父皇?”祁瑾疑惑道。
随即起身离开了殿内,去迎接皇帝。
祁瑾刚行几步,便与迎面而来的皇帝相遇。
“参见父皇。”祁瑾忙行礼道。
皇帝并未理会祁瑾,脚下步子未停,向前方殿内径直而去。
祁瑾见父皇面色微嗔,心下已有了猜测,随即吩咐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便随着齐帝一起进入了殿内。
待殿门关上后,齐帝负手背对着祁瑾而立,看着墙上所挂之物,目光飘远,缓缓道:“这副字,朕记得是你初封太子时,朕送给你的。”
祁瑾闻言,猛地一跪,“父皇,还请宽恕儿臣!”
齐帝转身,看着跪在地下的祁瑾,双眼微敛。
时光荏苒,从前牙牙学语的小儿,如今已经长成这般模样了,有了自己的心思,有了自己的算计。
“何罪之有?”齐帝道。
“儿臣,儿臣……”
祁瑾心下虽有猜测,但亦不敢确定,那沈宇梏亦是聪明之人,不可能这么快就查到了他的身上,但是见父皇面色凝重,如果没有什么大事,定不会匆忙来此。
皇帝缓步地走到祁瑾面前。
“说不出来了?说不出来,那便由朕来告诉你,沈宇梏棋差一招,正准备毁坏证据时,被人及时阻止。”
“父皇……儿臣罪该万死。”皇帝说得如此明了,祁瑾亦知晓,在隐瞒下去,已是毫无意义。
齐帝一抬脚,便将祁瑾踹倒在地上,十分无情。
“简直是天大包天!堂堂一国太子,竟与人做此等勾当,要是传了出去,我大齐的颜面何存?你这太子的颜面又何存?既然你已经做了此事,为何又被人查了出来?”齐帝大怒道。
祁瑾从地上起来,抬头看向齐帝,眸中闪烁。
面子?父皇看中的只有面子!
从小到大,他的一言一行,皆是为了做一个合格的、完美的太子。
可是,即便如此,父皇对他还是不满意!只要他稍有一点错误,父皇那冷漠的眼神,仿佛与他如影随行。
所以,他一直战战兢兢地克制着自己,学着帝王之术,学着权衡之术,只是为了能得到父皇的,一个真心的夸赞。
可是,尽管他如此费心费力,去当一个完美的储君,父皇仍不满意。
至从六弟回宫之后,便时时与父皇言语谈笑,就连六弟破了一个小小的案子,亦能得到父皇的夸赞。
他心里不服亦不平,之后连谢菱都被父皇赐婚于七弟了,凭什么?
“太子,你就暂居于东宫,无令不得外出,还有你那侧妃薛氏,纵容她那不成器的弟弟,竟敢于大街之上,砍伤了东虞女皇,如何处置,自不用朕多说。”皇帝开口道。
话音刚落,皇帝便转身而去。
待齐帝离开之后,祁瑾仍呆呆地跪坐在地下。
“殿下,太子殿下。”小太监春昔见陛下走后,太子殿下仍待在殿内,且没有任何声音,十分着急,躬身地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喊道。
良久之后,殿门缓缓地打开了。
祁瑾从殿内走了出来,随即抬头望向天,看上去,思绪颇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春昔见太子殿下一身的冷意,自是不敢靠近,在一旁恭敬地站着,头垂地低低的。
“将鹤顶红带去给薛侧妃,亲自看着她喝下,之后,就说侧妃娘娘突发心疾而亡,如果本宫听到任何不同的消息传出,便提头来见。”
春昔面色一愣,心下道:刚刚太子殿下说在与他说话?
春昔四下打量了几眼,发现只有他一人在此。
“太子殿下,这……”春昔无措道。
“今之后,这东宫的大小事务,便由你来打理。”祁瑾甩下这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春昔看着太子殿下离去的背影,一脸的不可置信,心下细细地消化着刚才太子殿下所言。
这薛侧妃可是一直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