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说话聊天,时辰已然过去了一大半。
眼看着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宴席已然备好了,长公主便招呼着众人,齐齐地去往宴席处。
而方府的墙外,一道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飞了进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谢行一身黑衣,在宴席的热闹之声的掩护下,在方府内有目的地穿梭着。
只见他身影如同鬼魅一般。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处紧闭的房门处。
谢行抬眼打量着四围,模样十分谨慎。
这里的守卫较与其他地方,更为严禁,时不时有护卫,来回的巡逻。
谢行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声、脚步声,发出的声响,皆跟着不远处传来的鼓乐齐鸣声,融为一体,就是一等一的高手,此刻也不会注意到他。
谢行闪身藏到假山后,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朝门口处仍了过去,只见从梁山,飞身下来两个劲装男子。
“是不是有什么异响?”
“应该是前院热闹的声音,传到后院来了。”
两人四下打量了几眼,没发现任何异常,又反身回到了隐蔽之处。
谢行看着两人消失的地方,目光一闪,心下道:此地竟还有暗卫守着,想来东西,便在这里了。
谢行摸清楚了暗卫的所在之地,便绕开而行。
谢行悄然地潜了进去,立即四下搜查了起来,动作十分轻柔,小心翼翼的。
片刻之后。
谢行闪烁着疑惑的目光,心下道:已经将此间屋子,里里外外都细细搜查一遍,还是没什么发现,除了……
谢行好似想到了什么,轻手轻脚地朝床榻处而去。
谢行附身细细地搜查着,最后在塌尾处,摸到了一个突起处,目光一闪,确定了暗门的开关,在此处。
谢行并没有立刻按下去,又等了好一会儿,听见外面的乐曲之声已然到最高处,便立即按了下去。
只见塌下的木板,出现了一个可容纳一人进入的入口,谢行便顺着入口,跳了下去。
而方府的另一边,斛光交错,鼓乐齐鸣,好不热闹。
江暮雪特意请来了京都最出名庆香坊,为此次方卓然的生辰宴表演。
这庆香坊在京都内可是如雷贯耳的,里面养着数一数二的歌姬、伶人、乐师,而且只以卖艺为生,价格昂贵。
曾经有位富家公子,花高价想将庆香的坊画媚姑娘,纳为小妾,可着画媚姑娘连看都没看那人一眼,还当面羞辱于他,弄得这富贵公子颜面扫地,竟花钱买凶杀人。
庆香坊对于坊内之人,皆都是爱护不已,抓到了暗杀之人,便立即将其告上了官府,富家公子自以为家财万贯,便没将这庆香坊放在眼里。
在后来,听说这富家公子娶了个娇妻美眷,但不久之后,富贵之家便成落魄成了乞丐之所……实有些匪夷所思。
据坊间传闻,官府将这富家公子无罪释放之后,这庆香坊,便派人嫁给了富家公子,弄得这富家公子家宅不宁,直到最后家财散尽,最后沦落成乞丐。
虽然都是这么传的,可是又没有证据,而庆香坊的名声越来越大了,到后来,亦没人再敢提起了。
而此刻正在表演的两人,皆是庆香坊数一数二之人。
只见堂下一男一女,皆是一身怜人装扮,一人抚琴,一人弹琵琶,两两和唱,好听极了。
“大姐姐,这两人的衣服真好看,不过,这唱的是什么啊?听着十分好听,可是完全不知其意……而且,同我们以往听的戏,怎么不太一样?一般都不是在台上站着唱的?”谢盏双眸中满是疑惑,转头看着谢菱道。
谢菱伸手摸了摸她细软的秀发,笑着说道:“《礼记·乐记》有云: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
这戏曲之声,宛若一位待字闺中的美丽少女,高叹低吟,正是那窗外烟雨蒙蒙,美人正踏着莲步款款而来,与这蒙蒙之色,交相辉映,宛如仙子降临人间。
而台下这两位伶人,只静静地坐着,琴声琵琶声和着歌声,缓缓地流出,犹如水墨丹青,内里有神,不比那长袖善舞,更令人收获满满。
正所谓无花可见春色,无涛可观江河,便是此番意思了。”
谢盏原本只是好奇而已,没想到谢菱竟同她说了那么一大堆,小小的脑袋已经不够用了……
谢菱微微一笑,伸手捏了捏谢盏白嫩的小脸,道:“就是你心里想着什么,便能从中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谢盏恍然大悟地说道:“哦,那意思是,每个人看的听的都不一样吗?”
谢菱欣慰一笑,道:“真聪明。”
谢盏听得谢菱的夸奖,嘿嘿一笑,便也不去纠结这词中之意了,只觉得好听就行。
屋内众人神色各异,有的十分高兴,有的看上去有些许哀愁。
庆香坊的伶人果然不一般,这一首戏曲新唱下来,赢得满堂喝彩。
方卓然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下感动极了,他没想到,暮雪竟精心地准备了这么多……之前还同他说,只是为了应付母亲。
想到此处,眼眶不由得微热,转头看着江暮雪,眸光中皆是爱意。
江暮雪现下可高兴了,没想到最终的效果,竟是如此的好。
正高兴时,只觉一道炙热的目光,正紧紧地盯着她,随即疑惑地转过头去,一下撞进了方卓然的眼里。
江暮雪看着热泪盈眶之人,扶额道:“你这是在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