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凤突然从后面插了这么一句话,把韩灿宇和刘树民吓了一跳。
两人一齐回过头,张金凤又说了一遍要跟他们俩一起去县城。韩灿宇和刘树民见张金凤一脸认真的样儿,感觉不像是在开玩笑。
刘树民笑着说:“真是隔墙有耳呀,以后说话得留点神,到处是间谍。”
张金凤听了,就笑着去打刘树民,边打边说:“你说谁是间谍?”
韩灿宇也笑了,对刘树民说:“对呀,你说谁是间谍?人家明明是女特务嘛,干嘛说人家是间谍?”
张金凤气得抬手又去打韩灿宇,说:“你更坏,女特务还不如间谍呢!”
好不容易等到了礼拜天,韩灿宇和刘树民一早就来到镇政府大院前面等马车,他们看到张金凤已经来了,站在围墙外边正斜视着他俩,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上了马车,张金凤从挎包里拿出三个煮鸡蛋,给韩灿宇和刘树民一人一个,说:“我妈煮的,还热乎呢!”
刘树民问:“你妈让你礼拜天出去玩?”
张金凤笑笑说:“我说跟你们俩一起去,我妈就没反对。”
韩灿宇说:“你妈又不认识我们俩,为啥如此这般地信任我们俩。”
张金凤说:“我回家总提到你们俩呀,数学尖子、班级干部;尹老师到我家家访,也提到你俩了。我妈知道你们,大名鼎鼎的刘树民和韩灿宇嘛。”
刘树民和韩灿宇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做了个鬼脸。刘树民说:“受宠若惊!不敢当、不敢当。”
韩灿宇说:“惭愧呀惭愧!”
见张金凤一直低着头吃鸡蛋,刘树民又说:“吹,接着吹,我们怎么大名鼎鼎了?别总顾着吃。”
张金凤说:“我妈说,我可以跟学习好的人一起玩。”
刘树民问:“完了?”
张金凤说:“完了。”
刘树民故作失望状地说:“没有下文了?”
张金凤说:“嗯那,没有下文了。”
刘树民说:“真没劲,我还以为你妈会让你拜我俩为师,叫我们一声‘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什么的呢!”
张金凤咽了一口鸡蛋,笑着用手使劲儿地打了刘树民一下,说:“真臭美,一点也不谦虚。”
刘树民往韩灿宇身边躲了一下,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小人动手……”
没等他说完,张金凤就又打了他一下,说:“你才知道呀,我就是小人!反正我也是小人了,那我得一次打够本儿。”
韩灿宇见刘树民往自己这边躲闪,就往前推着他,让吴红雨打。
刘树民一边用胳膊挡着吴红雨的手,一边大声地说:“韩灿宇,你是叛徒!你重色轻友!你出卖自己的同志!你就是个出卖自己同志的重色轻友的大叛徒!”
回来的时候,刘树民负责骑自行车,张金凤坐在前边大梁上,韩灿宇坐在后面车坐上,他们一边往家赶,一边开心地大声唱:“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放寒假的时候,韩灿宇约刘树民一起,到尹金平的家里,跟尹老师预习下学期的数学课。
一天,尹金平拿着一沓书稿对韩灿宇说:“灿宇,来,你把这个拿回家,有空的时候,帮我抄一遍呗,你字写得工整。”
韩灿宇问:“老师,这是什么?”
尹金平说:“这是我写的小说,有好多地方修改了,你帮我好好地抄一遍,我准备寄到编辑部去。”
韩灿宇惊奇地问:“老师,这是您写的小说?”
刘树民也很惊讶,说:“尹老师,您不是学化学、教数学的老师吗,怎么还会写小说?”
尹金平笑着说:“我呀!”
韩灿宇打开书稿,见首页上写着《小西岭的故事》,问尹金平:“老师,是写我们家乡的事儿?”
尹金平说:“嗯,这是我第一次写小说,肯定是写自己身边的人和事,写自己熟悉的事物。”
韩灿宇和刘树民同时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尹金平。
尹金平笑着对他俩说:“你们以后也可以写小说,就从自己身边的事开始写起。”
韩灿宇说:“真的可以吗,老师,我们也可以写小说吗?”
尹金平说:“当然可以,只要你的心中有梦想,为了梦想去努力,一定能行。”
刘树民问:“尹老师,您的梦想是当作家?”
尹金平说:“每个阶段的梦想都不一样。当作家是我以后的梦想,我现在的梦想是上大学!”
韩灿宇不解地问:“老师,您不是已经上完大学了吗?”
尹金平笑着说:“我念的是专科,不是大学。”
刘树民问:“专科和大学不一样吗?”
尹金平又笑了,说:“当然不一样了,差距很大呢。这么说吧,在大学会遇到更好的老师,学到更多的知识,认识更多的朋友。”
韩灿宇问:“老师,那您是要上大学去了?”
尹金平说:“嗯,过几天我要去考‘延边大学’,现在正在复习呢,所以才让你帮我抄写小说的嘛。”
韩灿宇听尹金平说到“延边”,就问:“是延吉吗?”
尹金平惊讶地说:“是呀,‘延边大学’就在延吉,你是怎么知道的?”
韩灿宇说:“我的贞淑姑姑以前就在延吉教书,后来当兵了----前不久参加‘抗美援朝’牺牲了。不过,贞淑姑姑的妈妈,我的金奶奶还在延吉。”
刘树民问:“尹老师,延吉远吗?”
尹金平说:“在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