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
黑色的污浊水珠极速汇集,顺着乔锦心低垂的下颌砸在她脚下地面,被这湿漉漉的地地面很快吸收了,转眼消失不见。
乔锦心略抬头瞥一眼,群情激奋的人群,四面八方涌来的石头。
大力虽然倾尽全力在护着她,也免不了如今成为众矢之的的她,被砸的命运。可她似乎麻木了,没有痛的知觉,她只觉天地万物一切静止了。
“刺啦!”
耳边一阵尖锐的声响,让她一时之间无法承受。
她单手捂着一只耳朵,甩了甩头,以为是刚才的脏水入耳了的后遗症状。
尖锐声过后,她的世界一片真空,她只能看到所有人的嘴巴一张一合。
她的眼神终于从无动于衷变得地动山摇,她无助地原地蹲下,将自己的脸深埋在膝盖之间。
“所有人都退后!”
顾维均马上带人将乔锦心大力二人围在中心,身披软甲的军士横起手中长矛,长刀,三两个有护盾的则是紧贴在顾维均身边,成为一道可靠的人墙屏障。
他们并不多言语,一个个横眉冷对,光这不怒自威的气质就足够震慑了在场所有人。
人群中还在叫嚣着,什么“狗官护国贼!”,“不得好死!”诸如此类的,这些人也是全当没有听见,任凭民众发泄。
“阿瑜,你没事吧?”
顾维均蹲下,脱下自己身上一件披风,为她小心裹在肩头,揽着她缓缓起身。
他能感受到怀中的乔锦心肩头的微微颤抖,不知是冷的,还是害怕的。
“不要怕,我来了!”
顾维均护着她要走出去,却被她一把死死扯住胳膊。
阴影里,她在极力控制情绪。
这样的场景,唤起了她过去在校园里,所到之处都被指指点点的噩梦,她永远穿那件宽大的运动连帽衫,低着头,佝偻着身子,好将自己不显眼的藏在人群之中,却依旧躲不过遭人非议。
走在路上的每个人似乎都是所谓的正义之士,手持自认为的坚定不移的道德之剑,人人都想在她经过之时砍上一剑,来证明自己的三观正。
她百口莫辩,也没有开启辩的契机。
她是个做错事的垃圾。
只有忍受,默默装瞎装聋,装毫无察觉。
现在这种被人扔在四面为海的孤岛之上,孤立无援的无助焦虑感又如瞬间缠上了她,让她窒息,也让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她捂着胸口,呼吸急促起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出人意料的状况有些吓人。
“阿瑜,阿瑜你怎么了,阿瑜?”
顾维均在她耳边焦急的唤着,依旧抵挡不住她的意识薄弱,一下子跌入无尽的黑色漩涡之中。
她彻底失去了知觉,身子一软,脑袋垂下。
顾维均见势不对,将人一把抱起,丢下所有人,不顾一切当街一路狂奔。
大力在后面拼命追着,跑地差点断了气。
与小橘不同,乔锦心的意识此时还在自己的体内。
她被一道刺眼白光吸引,不由自主向它而去。
走近了些,她才发现这耀眼白光以后竟是一道门。
她想也不想,按下门把手。
随着“卡达”转动的声响,门开了,她好奇的走进去,四下打量了一下。
狭小的空间,堆满了杂物报纸和书,一个大大的飞镖盘,挂在墙正中。
昏黄的一盏小灯还亮着,一个身着运动服的少女歪七扭八躺在一张老旧小床上。屋子的隔音效果不好,能听到外面巨大的电视新闻播报,两个男人碰杯喝酒。
乔锦心惊讶了,这不就是自己的房间吗?躺在床上的那人不正是自己么?
她正慢慢艰难消化这件事之时,便听到有钥匙开门的动静。
她大惊,手忙脚乱之际,只得顺势藏到自己那积灰许久的床底。
刚刚趴好,门便已经“吱呀”开了,她见到一双脚,一双男人的脚。一看就不是父亲的,父亲个矮,穿38码的鞋。
她心中惊恐,砰砰狂跳,一方面是知道来者不善,又不知道他要对此时仍在熟睡的另一个自己做什么,另一方面也怕此时躲在床下的她被发现。
正想着,她明显感觉头顶上方一块,陷下来不少,应该是这男人坐在了她心爱的小床之上。
她有些恶心,握紧拳头,不想坐以待毙,可又身单力薄,不敢贸然行事。
她细听了一会,听到了“刺啦”的动拉链的声响,再也按捺不住了,趁着对方的注意力此时都完全在床上的“自己”身上之时,找了个合适的空隙,慢慢地,一点一点挪出身子,无声无息。
手中更是早就握紧了,在床底遗忘了多时的一个鸡尾酒瓶子。
这还是她十八岁成年生日那天,特意买来独自躲在房间里喝的,庆祝她的长大成人,也提前预祝自己可以顺利脱离这个冰冷无情的家。
没想到现在还能起到别的关键作用。
她又感到床的正中间也凹陷了不少,估摸着这个男人是已经完全上了床,准备更进一步的越轨行为。
乔锦心知道自己再不出手,就要来不及了。
深吸一口气,果断从床尾冲出来,人影一闪,动作极快,几乎是使出全力在那正对的大后脑勺儿上奋力一击暴扣,无比精准。
“哗啦”一声巨大的响声伴着四散的玻璃碎片飞溅,那男人果然就应声向前倒,与此同时,床上的另一个自己也终于被吵醒了,惊恐抱着被子,看着床上不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