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的缉捕文书,很快下发出去。
考虑到官府武力不够,即使发现麻子也未必缉拿得住,陆庭修大笔一挥,追加百两两悬赏,欲请赏金猎人出动,为官府所用。
收拾干净衙署,夏秋刚出衙门,看到华家的轿子在门口,两朵金花伺候左右。
久别重逢,夏秋还挺高兴的,主动过去想打招呼。
“你谁呀?”生人靠近,两朵金花态度嚣张,“走开,别污了我家少爷的眼。”
夏秋愕然,两朵金花向来以礼相待,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呀?
听到外面的动静,华挺不耐烦地掀开轿子,“吵吵什么?”
他瞥了夏秋一眼,面上波澜不惊,却口出恶语,“你碍着我气场了,滚远点。”
这一咋呼,夏秋心底直犯嘀咕,“华少,你这等谁呢?”
眼前女子衣着光鲜,面若桃花肤若凝脂,长得颇有姿色,但各花入各眼,压根不是他的菜。
对这种搔首弄姿,送上门来求羞辱的,华挺向来嘴下无德,“滚滚滚,长这么丑别碍本少爷的……”
不对,这声音这么熟悉?
华挺震愕,瞪着他的小胖眼将夏秋上下打量三遍。
两朵金花眼睛好使,先一步认出夏秋,吃惊道:“夏姑娘?”
夏秋扑哧笑了,“你们三个唱戏逗我呢?”
这不是唱戏,华挺吓得脸发青,这怎么可能是他的小夏呢?
惊吓过度,他放下帘子缩回轿内,一定是他晃眼了,夏秋怎么可能瘦成皮包骨呢?
幻觉,这不是真的。
待心情平静,他再一次掀起轿帘,只见夏秋笑意盈盈望着自己,“华少,你们这是玩哪出呀?”
华挺手抖,大惊失色道:“快快快,走走走!”
金花忙挥手,轿夫抬着华挺一溜烟跑了。
只留下夏秋在风中凌乱,赶紧摸自己的脸,她哪出问题了?
带着满腹疑问,夏秋刚到米铺,锦氏忙里慌张地赶过来,“东家,你快找个地方避避。阿泽,把粮藏好,马上收铺。”
锦氏向来沉稳,并非遇事慌张之人,夏秋一头雾水道:“锦姨,发生什么事了?”
锦氏是从后门偷溜出来报信的,一路脚不停歇,跑得气喘吁吁,“夏家的人,卷着铺盖来医馆找茬,他们蛮横不讲理,信口雌黄道东家是非。我看他们是有备而来,在医馆堵不到你,肯定要来米铺闹的。”
夏家颠倒是非的本事,比起吴家那几个叔伯妯娌有过之而无不及,夏秋再厉害也敌不过二十多张嘴。
家长里短,不是讲理能说得清的,再说夏家被火烧毁,无处落脚的他们哪还顾得上脸面,自然像条疯狗咬住夏秋不放,逼她赡养全家老小,同时还借机躲避劳工的报复。
早前,夏秋只顾得让锦氏三人脱离吴家,倒把自己这茬给忘了。还是太年轻呀,以为夏家掀不起风浪,如今是要栽大跟头的。
若只是自己,夏秋还真不怕他们,大不了花钱雇几个打手,保准能教他们重新做人。
可她现在是知县的人,一言一行都会影射到陆庭修。
事情,远比夏秋想的严重,来堵悬壶医馆的,不仅是夏家,劳工及其家人都不约而同来了。
他们跪在医馆门口,哭啼哀求甚至磕头,说悬壶馆的东家,是观世音菩萨在世,她心肠慈善向村民赠医施药,希望能一视同仁,大慈大悲的救救他们。
这是给人戴高帽,赤果果的道德绑架。
分明就是个无底洞,她若赠医施药,家底被掏空,她若冷眼旁观,会被盖棺定论,是冷血旁观的刽子手。
之前隐隐的担忧,如今一一应验。
“这帮人渣,简直太过分,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二狗拍案而起,生气道:“姐,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就去召集人,把他们全部赶走。”
夏秋头痛道:“你别乱来。”
二狗不服,“姐,他们就是欺负老实人。”
“那又如何呢?百姓才不会在乎谁对谁错。”他把事想得太简单,夏秋自嘲道:“夏家如今无家可归,而我又是夏家孙女,如果不施予援手,岂不是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夏家人,无非也就是看透这点,才用舆论逼她就犯。
一旁的吴泽也急得直打转,“东家,你能有如今的光景,是靠自己一步步拼出来的,夏家可一点忙都没帮,净想着搜刮你的好处。两间铺子才开张没多久,钱都押在货物上,咱们现在还倒欠张老板钱,可不能让他们得逞。”
他越想越不对,紧张道:“不行,我得把粮收起来。”万一那帮劳工借机将怒火撒在东家身上,把店里的粮抢了怎么办?他们都敢放火烧夏家,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吴泽招呼伙计,将店里的粮收起来,挂上“盘账歇售”的木牌。
夏秋觉得他危言耸听了,不过伙计们都支持掌柜的,让东家避避风头。
风口浪尖上,夏秋出面不合时宜,不过她也没打算让夏家阴谋得逞。
他们信口雌黄,就别怪她以牙还牙,不能任由流言满天飞。
夏秋招来二狗,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二狗频频点头,“好,我马上办。”
另外,夏秋让他去找城东的梁老爷,请他来医馆一趟。
这位梁老爷,便是当初出五十两买下她的命,给儿子配的。梁老爷是缺德,但买卖双方讲究你情我愿,夏秋虽然鄙视他,却从来没有找过他的麻烦。
如今她已是知县的人,相信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