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师傅错不了,师傅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涂老头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道:“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虚的。”
他以前说,活着一天要快活一天,找个男人睡睡觉,生个崽玩玩。
老头性格豁达,没有特殊原因,绝不会说那番话。
夏秋板起脸,威胁道:“师傅,你如果不跟我实话实说,咱俩一拍两散,连师徒都没得做了。”
“你什么态度?”涂老头面子上过不去,怒道:“我可是你师傅。”
“行,你现在就回山上去,我不需要你了。”夏秋撩起衣袖,给他收拾行头。
他怎么来的,夏秋就怎么给他收拾好,一件不多,一件不落。
过习惯了有人味的日子,涂老头才不愿意回山上清修,何况他还没研究出傀儡尸的解药,以及治绝情蛊的办法。
见她动真格,涂老头嚷嚷道:“行行行,只要你承受得起,我告诉你又何妨。”
除了被傀儡尸咬,没有什么是她接受不了的。
等等,她先深呼吸一下,夏秋正襟危坐,“师傅,说吧。”
涂老头酝酿再三,语气缓和道:“丫头,我怀疑你是凤家的血脉。”
凤家?夏秋诧异,闵朝并无凤姓。
“你错了,闵朝的开国功臣之一,便有凤家。传闻凤家精通玄黄之术,擅观天象,有驱虫驭兽之能。这话虽夸张了些,但闵朝太祖起义,确实是凤家在背后推波助澜。
当时天下分崩离析,凤家占卜起卦,大肆宣扬太祖是九五尊龙转世。他们打着拯救天生苍生的旗帜起义,凤家一路跟着太祖征战,并最终助其夺得江山。
天下初定,凤家女子入主后宫,凤家家主世代被奉为国师。奈何,君主多疑,而凤家功高盖主,终是招来杀身之祸,被灭全族,最此闵朝再无凤姓。”
夏秋傻眼,敢情她还是凤家余孽?
“凤家历经百年不衰,确实有过人之处,但一直不被世人所容。传她们擅长用蛊,经常利用蛊毒控制人心,屡次插手朝政动摇国本,最终惹怒君主招来杀身之祸。
她们不光对人狠,对自己人更狠,每代凤家家主都会选出一任祭伺,祭伺还在娘胎之时,便被家主种下绝情蛊毒。祭伺会源源不断从母体汲取各类毒素,直到破体之时,便是母体死亡之日。”
祭伺,其实就是行走的毒王,用其血液喂养恶禽猛兽,它们会终生听其召唤。不过,祭伺由于体内毒积太多,一般活不过三十,除非服下解药。”
涂老头顿了顿,悄然打量夏秋,见她神色平静,又继续道:“绝情蛊,故而思义,得断情绝爱,祭伺越是动情,绝情蛊发作越快,寿命就会越短。”
夏秋细细咀嚼着涂老头的话,似懂非懂,“你是说,我不仅是凤家余孽,还拥有祭伺之血?”更要命的是,她还不能谈情说爱,否则死得快。
差不多就是这意思,涂老头神情凝重地点头。
夏秋细细琢磨,“你刚才好像说,绝情蛊是有解药的?”
“为防余孽反扑,朝廷斩草除根,在灭凤家满族时,所有的解药都被毁了。”
“喔。”略有遗憾,但还好,毕竟太过遥远的事,等有命活下来再说。
祭司是唯一的,而且极其认主,终生只供家主驱使。偏偏,夏秋跟乔凤微都拥有祭伺血脉,唯一的可能便是两人是双胞胎。
傀儡尸已经够让人头痛的了,如今还跳出双胞胎姐妹添乱。
“师傅,你这几天借酒消愁,不会就在烦这事吧?”
“也不全是。”最近啥病都治不好,有失水准受打击了,老脸搁不住。
惊天身世被爆,还是叛党余孽,而夏秋却镇定异常,涂老头误以为她强颜欢笑,“丫头,生死大事你可不能马虎,以后绝不对跟小陆乱来。你现在还年轻,觉得情情爱爱大过生死,可当过几年再回头看,不过是一地鸡毛而已。你得记住,没有一切能胜过生命。”
“师傅你把心放回肚子里,我很惜命的,绝对不会乱来。”老头这段时间患得患失,想事情容易想歪,她只想顾好眼前。
涂老头坐不住,吃完午饭心痒痒想去悬壶馆,夏秋怕那帮是非不分的死者家属来闹,伤到肝火旺盛的他,那可不得了。
“师傅,你就老实待在家,再琢磨琢磨毛蛋的病,看能不能找到傀儡尸的弱点,这万一以后真暴发尸祸,我们也好有应变办法。”
得了,徒弟给师傅任务,涂老头非但没二话,反倒觉得松口气。这段时间来,他是受够了那帮劳工的脸色,他们个个都抱着“我有病我有理”的嚣张态度,天天搞幺娥子就算了,如今还将脏水泼到悬壶馆。
官府能忍,他可忍不了。
说句大不逆的话,夏秋也就是被姓陆的蛊惑了,否则他早一巴掌把她打醒。出力不讨好的事,管那么多干嘛。
午睡刚醒,小芍敲门进来,说是吴泽来了。
知道夏秋跟吴家走得近,小芍热情要迎吴泽进府,谁知他却婉言相拒,固执地在外头等。
锦氏早有言,吴家不再跟她往来。如今找上门来,难不成是吴渔又搞事?
吴泽在巷口等着,整个人局促不安,不停在巷子踱步,嘴里不时喃喃自语着。
看到夏秋,吴泽整个人震住,眼睛直勾勾盯她不放,神情激动地到难以自言。
夏秋眼皮直跳,按捺住心中的怪异,扬起笑容亲切道:“吴大哥。”短短时间不见,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