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头动静,从屋里走出六个持刀的壮年男人,“老三,今天收了多少猪崽?”
屋里头煮着狗肉煲,酒香味飘出来。饥肠辘辘的老三跟老六直咽口水,“好刚凑齐十只猪崽,兄弟们你们搭把手卸货。屋里头弄什么呢,馋死老子了。”
他们迫不及待进屋大快朵颐,早忘了要废掉金花武功的事。
其他几人搭把手,将马车的人抬起来走向后院,粗鲁地扔进去。
后院屋里关押着密密麻麻几十号人,见陆续有人被扔进来,屋里被关押的人惊慌尖叫,有些胆大的甚至不要命往外跑,却被看守的壮汉狠踹回来。
夏秋五脏六腑差点没摔出来,痛得浑身冒冷汗。
入鼻,是污浊的屎尿味,呛的她差点吐出来。
房间很拥挤,窗户被封死,只有破烂的屋顶渗进几缕月光。
有男有女,绝望弥漫在屋内,黑暗中有小孩的哭声,很快有人低声安慰着,“囡囡别怕,我们不会有事的。”
“娘,我们会死吗?”
“不会的。”妇人将孩子紧搂在怀中,悄悄抹着眼泪。
mí_yào下得很足,屋内还有不少人在晕迷中。夏秋在地上趴了半会,借着淡淡的月光观察着屋内情况,从关押者的衣着跟憔悴程度来看,基本都是风尘仆仆的赶路人。
他们长途跋涉,哪怕失踪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亲属察觉,确实是喂尸的不二人选。
让夏秋不安的是,他们敢在凉州跟霖县交界明目张胆抓人,是不是意味着傀儡尸成功了?
她费力坐起来,伸手去掐金花身上的尺泽穴跟列缺穴。数次下来,金花睁开沉重的眼皮,愕然打量四周。
她刚要开口说话,却被夏秋捂住嘴巴,暗示她门口有看守。
金花浑身酸软无力,着急地压低声音,“少爷呢?”
夏秋眼睛瞥向角落,金花急道:“你快把他弄醒。”
弄醒干什么,闻满屋子的臭味?夏秋也想昏迷不醒,少受点苦。
“他们是什么人?”金花打量黑暗的屋子,“人贩子吗?”
是人贩子就好了,起码大家都能活下来。
“不知道。”夏秋不确定金花是否跟华锋有勾结,自然不可能将傀儡尸的事相告。
金花很快冷静下来,警惕地打量四处,朝屋顶指了指。屋顶不算太高,她体重太胖飞不上去,但可以用内力逼出体内mí_yào,将夏秋送出去。
她还是不够了解人性,且不说木屋有八个会武功的壮汉,光是这满屋的被押之人。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当着几十号人的面逃走,留下等死的他们会作何感觉?
这帮人手段凶残,一旦闹出点动静,最先拿来祭刀的就会是夏秋,她才不干这傻事。
思来想去,只有转移时才是最佳的逃跑机会。
金花咽下所有愤怒,沉心打坐欲逼出体内的mí_yào。
外头吃香的,屋里闻臭的,郁闷的夏秋倚在木墙上佯装休息,耳朵却悄然坚起。
前屋隔得远,但那帮吃肉喝酒的声音大,不时传进夏秋的耳朵。
“老大,这批猪崽什么时候出货?”
“凑齐一百就送走。”
“加上老三今晚送来的还差,才八十六个。”
“老五的还没来,估计能凑齐。”
“这次的货色不错,能跟那边谈谈再涨点价么?兄弟们都不容易,这要是被官府发现,可是要掉脑袋的。”
“老六啊,人心不足蛇吞象,想活命的话把你嘴巴给老子闭紧实了。二两银子一个,加上猪崽身上掏的银两,你还想要多少?”
屋里头,继续吃肉喝酒。
夏秋附在金花耳边,“最迟明早,我们会被转走。”
金花继续凝神运气,约摸一个时辰后总算将体内的mí_yào彻底逼出。
彼时已是深夜,所剩时间不多,屋里的被俘之人受mí_yào影响,晕晕乎乎又睡着了。
她推起笨重的华挺,运起内力渡进他体力……
凌晨,外头响起木轮的咯吱声,很快将屋内沉睡的人吵醒。
老五一行人回来了,他们是用板车运的,路远加上山路不好走,这才姗姗来迟。
总共十五个人,跟扔垃圾似的,直接甩进屋内。
华挺心宽体胖,连着被重物砸几下,生生被砸醒,“呕……他娘的谁拉屎不冲……”
找不着北的他,话还没说完,直接被熏吐。
他声音大说话又粗鲁,看守甲提着刀要教训他。
金花忙将他护在身后,凶神恶煞盯着看守的。
“算了算了,你跟他们计较干嘛。”屋里实在太臭,看守乙忙将看守甲拉出来,“值二两银子呢,马上都要死的人了,你还不许他们牢骚两句?”
门砰地关上。
后面来的那批受mí_yào轻,经过暴摔陆续醒过来,加上看守乙说的那句,被俘之人才知自己大难将至。
不是绑架要赎金,不是拐卖,这一下众人慌神,崩溃之下哭闹不停。
呕吐完,华挺才彻底认清现实。以前只有他绑人的份,如今却被人绑。
他擦干净嘴对金花道:“告诉外面的人,只要放了我们,老子给他一万两。”
夏秋无语,他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好在,金花还算清醒,“少爷少安勿躁,这帮不是简单的亡命之徒,咱们见机行事。”
华挺捂住鼻子,坐在夏秋身边,“小夏,你不要紧吧?”
浑身被拆散架似的,二次受伤的夏秋哪哪都不行,但怕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