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修看完账本,俊朗的眉目紧蹙,“从这账本来看,起码豢养二万私兵。”这还只是一处的账本,华家有那么多粮铺,谁知背后还有几个铺子在供养。
更甚至于,西南还有许多个华锋,让人如何能安生。
夏秋也觉得事大,脑海中突然有个不好的想法,“如果傀儡尸被灭,驿道修通的话,这些私兵有没有可能直接挥师出关,脚踏中原?”
陆庭修冷笑,“就怕不止这私兵,连外邦蛮夷都如入无人之境。”
那毕竟是太遥远的事,而且是**,夏秋只关心傀儡尸,她只想把它们都灭了,让前世今生在乎的人都好好活着。
凉州官府办事拖沓,凤家囚犯之事处处刁难,始终没有拍板决定。尽早要给,却不痛快给,无非是想给陆庭修下马威而已,让他做人要拎着醒儿,霖县归属于凉州,做人要敬着上面的。
山高皇帝远,其实不管是谁来,流官跟土官都是注定要碰撞的,除非陆庭修像前几任知县一样,彻底成为被架空的傀儡。
夏秋在客栈闲来无事,得空到处逛逛。活了两世,她都没出过霖县,这次也算长见识了。
街上车马水龙,人头攘来熙往,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
夏秋在摊前挑选心仪的首饰,苗衣苗饰很特色,她打算挑两套回去,没人的时候穿给陆大人看,哈哈。
正挑着呢,前面传来喧哗的声音,陆续有人围过去,其中隐约传来女子的呼救声。
付完钱,夏秋将首饰装好,朝着人群走去。
几个喝上头的纨绔,当等调戏良家妇女。
少妇衣着朴素,但难掩秀丽铅华,彼时头发凌散衣衫半解未解。
四周全是围观的群众,男女老少皆有,虽愤愤不平纨绔的恶行,却敢怒而不敢言,竟然没有一人伸出援手。
少妇被其中一纨绔搂住,强行在她脸上亲了两口。少妇惊叫挣扎,指甲划向纨绔的脸,留下两道抓痕。
纨绔吃痛放下她,少妇慌不择路,扒开人群往外跑,跟夏秋狠狠撞在一起。
夏秋被撞得眼冒金星,但还是忍痛将跌倒在地的少妇扶起来。
“姑娘,救我。”少妇面无血色,忙躲在夏秋身后。
其他的纨绔起哄道:“胡四少,你今天怎么成软脚虾了?连个弱不禁风的小妇人都收拾不了。”
兴致被扰,他恼怒道:“她娘的,我今天非弄她不可。”
那帮纨绔很快追上来,被抓伤胡四少捂脸怒道:“臭婆娘,老子看上你是你的几个伺候舒服就让你走。”
“哟,这个妞不错啊。”穿紫衫的纨绔,不安分的小眼睛落在夏秋身上,“小模样挺标致的呀。”
他一起哄,其他人也盯着夏秋不放,“细皮嫩肉的,比刚才那个强,要不就你换来伺候我们几个吧。”
胡四少自然没意见,但他得先拾收伤他的小妇人。他二话不说冲上来抓小妇人,小妇人惊叫着躲在夏秋身后。
霖县也有仗家势欺负人的畜生,没想到在凉州过犹不及,尤其是伸手就抱过来,要将两个人一块搂住。
夏秋抬脚,一直踹过去。
心中愤怒,下手没个轻重,姓胡的直接被踹飞,摔出一丈多远。
夏秋也诧异了,没想到自己苏醒之后力气又比以前提升不少。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竟然敢公然调戏妇人,就不怕捉你们报官吗?”
胡四少这一摔,差点把命都摔没了。众纨绔顿时变了脸色,纷纷向前将他扶起来。
“哟,四少你怎么回事呀?”二楼的酒楼窗户探出张喝得脸红耳赤的脑袋,取笑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呀,怎么还被个女人教训?”
“看来你真是活腻了!”这一呛,胡四少颜面扫地,他爬起来怒指着夏秋,“报官?官府就是我家开的!”
夏秋:“……”
二楼的男人循着胡四少的手望过去,吓得上头的酒意顿时消失。糟糕!
他急冲冲往楼下冲,赶在纨绔们摩拳擦掌前挡在夏秋身前,赔笑道:“各位少爷对不住了,真是大水冲走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误会误会,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她刚好过来找我的,没想到闹了个大乌龙,真是对不住呀。”
“未婚妻?”胡四少眼珠一瞪,怀疑道:“你何时有未婚妻了?刚才还说没人的!”
“前两个月定的,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
“华少,你该不会看她漂亮,想英雄救美吧?”胡四少可不傻,怒道:“你没看到这小娘们刚才是怎么对我的?”
向来嚣张的华挺,在胡四少跟前不得不忍气吞声,“误会,我开两桌赔罪行不行?”
他边打圆场,边暗中扯夏秋的衣物,让她赔个笑脸把这事忽悠过去。
这倒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知府胡家的人,知法犯法当街起欺压百姓调戏女子。
怪不得凉州这么乱,身为父母官家族非但不保护百姓,甚至还带头欺负压百姓。在这帮世袭土官家族眼中,百姓低贱如蝼蚁,是轻而易举可以捏死的对象。
父母官父母官,本该为百姓遮风挡雨,可到头来风雨都是他们带来的。
夏秋不为所动,甚至还暗中回怼了华挺一把。本来没他在,自己更容易脱身,现在他横插一脚倒更麻烦。
什么未婚妻?回去又得跟陆大人解释。
华挺的脸还算大,跟纨绔们说的话又好听,加上是在富贵楼底下,颇费些口舌总算将一众人哄回二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