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戈自顾自说,“奇怪的是,夏姐似乎知道吴渔被人掐,她也不管自己被鬼掐着,不要命地往吴家冲,快手快脚救窒息的吴渔,然后他们一家人还把我当傻子……”
这孩子说话饶舌,能不能先捋捋?
当卫戈将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时,陆庭修面露担忧,不过还是替夏秋打掩护道:“其实夏胖胖她偶尔会梦游,甚至做些奇怪的举动,无非都是神神叨叨的事。这事别提了,省得丢她面子又来跟我过不去。”
卫戈好奇心使然,“陆大人,你们晚上在一起,夏姐也会梦游吗?她对你做过那些奇怪的举动呀?”
“咳……”陆庭修神情尴尬,清咳了两下道:“你也一夜没休息了,快回房补眠吧。这段时间比较特殊肯定会很忙,你可不能懈怠。”
卫戈一走,陆庭修的脸就沉下来。
他闭起眼睛,修长的手轻轻揉着太阳穴。
这就是夏胖胖跟吴家的秘密。
其实上次之所以派卫戈回霖县,他就已经猜到这个秘密,但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夏秋跟吴渔,这两个人之间总能心意相通。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他跟夏秋掉入裂谷,卫戈会带着绳索赶过来营救。那些举报信跟地图,以及吴渔突然失魂跟自戕。
这个真相,让陆庭修不寒而栗。
每个人都有秘密,而有些秘密是终其一生都无法跟他人分享的。
陆庭修不禁回想最初跟夏秋的相遇,她才刚死里逃生,就急于改道去吴家村,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的。
那时的她,是否已经跟吴渔心意相通?
可从后面发生的事来看,这两人非但不亲近甚至还有敌意。比起吴渔,夏秋更在乎是锦氏跟吴泽。当然,这也跟吴渔怪异的性格不无关系。
有些事不能往深想,想多了毛骨悚然。
夏秋跟吴渔之间必然不止心意相通这么简单,她跟吴家还有更大的秘密。
当生活被另一个人窥视,没有自由没有秘密没有遮羞布,但凡是正常人都不可能做朋友,更甚者会成为敌人。
陆庭修不由往深里想,突然就想到她那个透着莫名伤感的拥抱,再想想她这一路以来做的所有事都跟傀儡尸有关,心便一寸寸往下沉。
一夜没睡,夏秋让小芍煮了份安神散,昏沉沉睡过去。
或许真是太累了,夏秋在睡梦中没有任何防备。陆庭修掀开她的衣领,脖子上的掐痕触目惊心。
出了府,陆庭修没着急去衙门,而是提了些礼品去吴家探望。
锦氏母子俩愕然,“陆大人你怎么来了?”
“之前听夏秋说了吴渔的病,早该来探望的,只是衙门事太多耽搁了。”
吴渔曾“救”过陆庭修,冲着这份恩情,陆庭修也该来探望的。
县令大人过来探望,锦氏也不好拦着不让见。
吴渔已经醒过来,但是精神头不好。比起阿娘跟大哥的惊魂,吴渔对昨晚的遭遇倒是平静许多,甚至跟没事人似的。
他们不知道,那人在下手之前曾跟她说过一句话。就是那句话,让她最终放弃了抵抗。
若非娘跟她说,夏秋连夜冲过来救她,她甚至都怀疑那个凶手是她派来的。
这次,又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锦氏拍拍她的手,暗示陆大人火眼金睛,她可别穿帮了。
两人要单独说话,母子俩只得避让,心里头预感不好。
再见陆庭修,他依旧眉目如画风采斐然,仍是让人敬仰的存在。吴渔却已经心平如水,甚至还觉得当初的自己太荒唐可笑。
这般不入浊流的男子,她怎么会去肖想没有夏秋的存在,他就会喜欢上自己呢?
陆庭修在床边坐下,“你的伤没事吧?”
“有劳陆大人的挂念,我没有大碍。”吴渔挣扎着坐起来,气喘的厉害,脖子上的掐痕袒露出来。
他轻轻瞥了眼,连掐的形状都跟夏秋的一模一样。
他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如果两人任何时事都能感同身受,那他跟夏胖胖的那些……那些……
陆庭修直接抚额,好想有个地洞躲一下。
他定了定神,半晌才开腔,“其实,你跟夏秋的秘密我已经知晓。”
吴渔心一怔,脸上却面无表情,“不知陆大人说的是什么秘密?”
“你们两个……”陆庭修顿了顿,直勾勾盯着她,“其实是同一个人。”
那一刻,吴渔脑袋轰隆空白。
她快速地在脑子里过了下,失笑道:“是她告诉你的吗?”
“她早上回来心情不好,喝了不少酒。”
吴渔反问道:“酒后失言的事,陆大人也会相信?”
“这只是其一,其二是你们能感应到的那些事,每一件都对得上。”
呼吸受阻,吴渔难受地咳了两下,陆庭修起身帮她顺气,“我之所以来问你,并不只是想知道这个秘密,而是这个秘密不仅仅关系到你们两个人生死。”
呵呵,喜欢真是藏不住。
陆庭修迫不急待找她求证,这得多在乎夏秋。
吴渔倚床而坐,“大早上的,莫非陆大人也醉了?”
“她是不是会死?”
“人生在世,谁不会死?”
陆庭修的声音陡然提高,“她是不是快死了?”
“我想……我会死在她前头吧。”吴渔脸色苍白,失笑道:“至于她会不会死,我真的不清楚。陆大人跟她伉俪情深,肯定会百年好合的。”
陆庭修起身,往门外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