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半刻钟,夏秋倒在地上不会动弹。
徐大夫再次把脉,脉相很微弱,呼吸若有若无。
这就对了,她熬过药效最猛烈的时刻,之后只要逐天加大药量,不出十天就能养出毒王。
徐大夫欣喜万分。
密道传来匆匆脚步声,一伙计打扮的人走进来,“徐大夫,街上好像出事了。”
“怎么了?”徐大夫顿时警惕起来。
“街上来了不少捕快。”
女子闻言拔出匕首,想结果了夏秋跟张天宝。
徐大夫忙喝止道:“等等。”
女子心有不甘,但也没再继续,两人齐齐望向报信的伙计。
伙计恭敬道:“听说是新任知县遇刺,他们正在全城搜捕刺客。”
“抓到没有?”
伙计摇头道:“那刺客刚从我们这条街逃走呢,他身手很厉害,耍得一帮捕快团团转。”
“那帮吃干饭的三脚猫,连个人都抓不到。”徐大夫骂了句,倒也没放在心上。
给夏秋塞上布条,三人一块离开。
“姐姐……姐姐……”张天宝意识模糊,却也知道是她救了自己,他虚弱地倒在地上,不停往夏秋的方向爬,“快……快醒醒……”
铁链很短,他怎么爬也爬不动,反倒是脚被勒破皮,流出黑臭的血液。
彼时已近黄昏,霖县沐在血色的夕阳中。
“站住……站住……”
城东热闹的街巷,有一人在逃窜狂奔,身后跟着一帮追得气喘吁吁的捕快。
贼人流窜的很快,捕快从东街追到西巷,再从西巷追集市。来来回回的,打翻不少摊档,引起很多民愤,他们谩骂捕快没鬼用,吃屎去吧!
捕快被贼人耍得转转团,然后溜脚钻进胜记药铺不见了。
累成狗的捕快们跟着冲进去,将胜记围起来。
“那贼人哪里去了?”捕快提刀发问。
伙计有点懵,“没有啊,我不知道啊。”
众目睽睽之下,贼人进了药铺,伙计竟然说没看到,捕快立即发飚,不但四下搜查,还拍桌子骂道:“他娘的,你们竟然敢包庇罪犯,叫你们管事的出来。”
捕快一个反手,扣住伙计的胳膊押在桌上。
被贼人耍,捕快们满肚子气,搜查时很粗鲁,狂踢乱踹的。
掌柜的很头痛,忙出来应和,“各位官爷,我们真没有包庇罪犯啊,我们都是打开门做生意的良民。”
“废话少说,大活人跑进你们店,还能消失不成?”周班头怒喝,刀架他脖子上,“肯定是你们窝藏起来了。”
“大人,我们冤枉啊。”
“把你所有人都叫出来。”
当差的来势汹汹,掌柜的不敢不听,只得将所有人唤到前院。
周班头一数,不多不少刚好十一个人,其中有个老者有点眼熟。
他一刀挥过去,恶狠狠道:“我看你长得有点像啊。”
老者吓得瑟瑟发抖,“官爷,你看我都这把老骨头了,连路都跑不动,怎么可能是贼人啊。”
周班头才不管这么多,先命人将他押到一旁,然后命令道:“给老子搜,挖地三尺都要那贼人找出来。等找出来,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语毕,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喘粗气。
这时许明亮也赶了过来,指挥捕快们好好搜。
里里外外翻了几遍,连个影子都没有。
许明亮急得直挠头发,不应该啊,怎么就找不到呢?
正焦头烂额之时,陆庭修牵着狗来了。
除了狗,他还带了两块碎布,一块是张天宝的,一块是夏秋的。
被押的老者见到狗,脸上有过一闪而过的震愕,继而迸射出杀意,反手夺了捕快的刀。
他一动刀,其他的大夫跟伙计跟着反抗,好在捕快早有提防,且陆庭修又带了几十名皂役过来。
厮杀很激烈,好些衙差都受了伤,但好在有惊无险,药铺的人全部生擒。
被擒的人还不服,口口声声喊冤枉,被脾气暴躁的许明亮狠揍一顿,“他老娘的,老子陪你们演半天的戏,腿都快跑断了,你们还装,继续装……”
带头反抗的老者,正是从吴府带走张天宝的人,在跟捕快打斗时,胡子被一拳打歪,露出庐山真面目。
他年约四十多,看模样正是黑心药铺的真正主人。
他的嘴很硬,无论许明亮怎么审,愣是不肯承认抓了张天宝跟夏秋,其他的人亦是三缄其口。
陆庭修不怕他嘴硬,两块布条已经给猎狗闻过了。狗在院子转了几圈,然后对着储药房狂吠不止。
储药房放着各类药物,味道混杂在一起,根本分辨不出来。捕快们仔细翻了遍,并没有发现端倪,又回到内院。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再拖下去只怕生还的机率很小。
众人着急之时,陆庭修不由想到休憩时做的噩梦,夏胖胖说她好冷好寂寞……
冷,寂寞,下去陪她?
现在这个天气,根本不会冷。寂寞……她哪天不寂寞呢?下去陪她……下去……
陆庭修的目光不由落在院子一角的古井上,难不成她已经泡在里面了?
许明亮派了个捕快下井,古井很深,但里面除了阴凉的水什么也没有。
不可能啊,夏胖胖既然托梦了,应该不会有假。
许明亮暴躁,又要去揍姓徐的,而此时狗突然吠个不停。
它围着古井不停吠着,着急地呜呜叫,甚至用爪子不停刨土。
狗不仅嗅觉灵敏,听力亦是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