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渔走后,乔碧微在茶楼坐了许多才离开。
陆庭修在夏秋床边趴了会,醒来已经是黄昏。夏秋依旧晕迷,她的呼吸很微弱,他甚至有种错觉她永远睡着了。
若非她身体还柔软,陆庭修就真的信了。
“夏胖胖,醒醒。”陆庭修握住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目光从希冀到黯然,“不是说好除掉傀儡尸就嫁给我吗?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你为什么反倒退缩了?”
“你再不醒,就不怕我被别的女人抢走吗?”陆庭修捏捏她的脸,“你不在,又有很多姑娘垂涎我。我等着你醒来把她们都赶走,我只属于你一个人的。”
这也就是没有外人在,否则打死陆庭修,他也说不出这种肉麻臭美的话。
“知不知道,其实你上次昏迷的时候,我每天都给你写一封信,想等你醒来给你看的。后来,你真的醒了,我又不好意思拿出来。只要这次你醒的,我就读给你听好不好?”
“还有,你不是惦记我的钱吗?我背着你还有私房钱,你猜猜我把钱藏在哪了?”
“陆大人。”许明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陆庭修俯身,在夏秋脸颊上亲了口,“夏胖胖,我现在到晚上就很害怕,你快点醒来保护我。”
门外的许明亮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唉,别看大人平时装高冷,实则对夏姐一往情深。
起身整理好衣饰,陆庭修跟许明亮离开,“召集所有的巡逻队,我们要重队部署。”
吃过饭,二乔来到吴家接吴渔。死马当活马医吧,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得知吴渔要晚上出去,锦氏担忧不已,“可以不去吗?”
吴渔去意已决,“不管帮不帮得上忙,我想试试。”如果是夏秋,阿娘就不会这样担忧了吧?
那些阻拦的话,到嘴边愣是说不出来。锦氏握住她的手,叮嘱道:“千万要照顾好自己,可不能逞强。”
吴泽想跟她一块去,吴渔却制止道:“你留下来保护娘,有两位乔姑娘保护我,我不会出事的。”
依依不舍送她出家门,锦氏将院门闩上,再用木柱子顶住。
彼时天色已深,除了巡逻队,街上杳无人踪。
陆庭修回到官府,听着周班头的汇报,脸色相当难看,“失踪了多少人?”
“到目前为止,已经失踪二十五人。”周班头浑身鸡皮疙瘩冒了出来,“都是白天外出时失踪的。”
“确定不是出城投奔亲戚?”
“报案的家属已经核查过,他们并没有出城的打算。”周班头觉得不可思议,“大人,属下已经仔细盘问过了,失踪的人都是单独外出的。他们想着白天没有危险,谁知也……也出事了。”
“出城的守卫问了没有?”陆庭修眉头微蹙,“有没有发现怪异之处?”
“也问过了,进出的人很多,也都加强了排查,但是并没有发现异常之处。”
“城内偏僻荒凉的地方呢?”
周班头如实道:“白天已经派人将所有角落都搜了遍,没有可疑之处。”
“真他娘的见鬼了。”许明亮听得头皮发麻,猛地拍桌子,“难不成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多事之秋,晚上尸做怪,白天人作怪。
陆庭修需要冷静,许明亮等人离开后,暗卫这才现身,“禀大人,华府一切正常,外出的厨子管家都有派人跟踪,并没查到他们跟特殊的人接触。”
“华挺呢?”陆庭修抚额。
“他这几天一直在兰香院醉生梦死。”
兰香院,也是勾栏院,是华家的产业。自华锋死后,华挺把能卖的全都卖了,除了赌坊跟勾栏院。
这两个地方,必定是情报场所。这段时间以来,周班头借着各种名义,已经大张旗鼓搜查过,并没有抓到把柄。
说来也怪,自从华锋死后,华挺一改往日的嚣张跋扈,官府的任何搜查他都无条件配合,也不准许下面的人起哄闹事。
一切太过正常,便是不正常。
继华锋之后,华挺成为凉王的帮凶,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只是这个后起之秀,狡猾起来比华锋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个晚上,二乔随着吴渔在城里打转。
起初,乔碧微还挺能忍的,到后来她实在忍不住了,“吴姐姐,情况如何?”
乔叶微按住剑柄的手,松了紧,紧了松。
吴渔蹲在地上,双手紧抱着头。
乔叶微额头青筋暴起,“还是不行吗?”她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
“好多。”吴渔痛苦地咬牙。
“什么好多?”乔碧微急了,“它们在哪里?”
吴渔只能感觉到好多,但至于在哪里,她却模糊了。似乎哪里都是,但又哪里都不是。
这是人话吗?乔叶微忍无可忍,悄然拔剑。
身后传来脚步声,乔碧微赶紧按住她的手。
陆庭修带着许明亮等人出来巡逻,见到三人便上来问道:“有消息吗?”
二乔气馁,将目光落在吴渔身上。
陆庭修不难猜到二乔对吴渔的排挤跟轻视,他向前几步将吴渔从地上扶起来,轻声细语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即使没有结果也无需自责。”
吴渔抬头,望向陆庭修俊朗而憔悴的五官,“我……我觉得有好多,但是我不知道它们在哪里,就觉得到处都是。”
这话让众人毛骨悚然。
“到处就是?”陆庭修沉稳道:“你觉得它们离你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