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泽将尸体清出院子,浇上火油焚烧。
如今人人自危,他家发生这么大的动静,周围的邻居依旧房门紧闭,连大气都不敢喘,就怕被傀儡尸发现。
吴渔身体控制不住,缓缓往外院走去。
吴泽忙抓住她的胳膊,“阿渔你去哪?”
“大哥,它们围城了。”跟前世一样,它们会把霖县困死,城内的百姓互相残杀。
“你哪也不能去。”吴泽把她拽进来,不过大门被撞坏,要明天才能修好。
“它们会找到我们的。”吴渔犹如惊弓之鸟,“不管我们在哪里。”
全城那么多人,为什么今夜傀儡尸只攻击吴家?
是有人下令让它们攻击的,所以无论躲到哪里,它们都会准确无误找到她。
锦氏心疾发作,气喘胸闷。吴泽赶紧将她扶回床休息,吴渔去灶房倒水给她喂药。
吴泽倒出夏秋特制的救心丸,在房间左等右等也不见吴泽端水进来。
到灶房一看,哪还有吴渔的人影。
吴泽气得跳脚,到这个时候她还任性,大晚上非得要跑出去?
锦氏心疾需要人照顾,吴泽根本无暇他顾,喂完药守在锦氏身边。
“阿渔呢?”锦氏眼皮直跳。
吴泽不敢说实话,“她刚才惊吓到了,病突然又犯了,在房间休息。”
吃完药,锦氏情况好了许多,精疲力尽的她晕睡过去,梦里不时呢喃着夏秋的名字。
吴泽一直守到天色微微亮,觉得应该是安全了,这才放轻手脚离开家,急匆匆去找彻夜未归的吴渔。
话说吴渔离开巷子,冥冥中身体似有股力量在牵引着她。
待人清醒过来时,人已经站在城楼之上。
城楼上灯火通明,一排排的瓦坛子源源不断运上城楼。它们被高高扔抛出去,火箭跟着射出,黑暗中蹿起一道火墙。
火墙离城门有五六丈远,伴着黑色的浓烟。
借着火焰,吴渔看到隔着火焰的数丈之外,是密密麻麻的傀儡尸。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笛声,是操控傀儡尸的乐曲。
前世的惨烈记忆翻江倒海般袭来,吴渔痛苦地抱住脑袋。
不是这样的,一切都变了。
前世的它们还是低智的,只会团团将城门围住,而如今它们却有组织有纪律。
哪怕陆大人提前准备再多的火油,也无法远距离攻击它们。
它们要把百姓困死在这一方城内,让他们恐慌,饥饿,心生恶魔而互相残杀。
吴渔脚步踉跄,跌跌撞撞下了城楼,失魂落魄地游走在空旷寂静的街道。
两世记忆交叠,吴渔整个人浑浑噩噩。
不知走了多久,冷风吹过来的,让人如梦初醒。
吴渔置身一座庙宇前,庙前挂着两只灯笼,闪着昏暗的光。
此庙是龙王庙,背靠着东城,城墙外不远就是栗山。
听闻当年霖县旱灾,连着大半年没下过半滴雨,百姓颗粒无收,到处都是恶殍。当地商绅集资修了这龙王庙,起坛祈福天降甘霖。
或许是百姓的诚意感动了上天,祈福的当天就降起大雨。
百姓都传是龙王显灵,故而这么多年的香火长盛不衰。平时百姓有个灾呀病的,也一并来龙王庙求平安。
若龙王真有灵,为何傀儡会泛滥?
吴渔不由苦笑,迈着灌铅的腿往家的方向走。
只是刚走没两步,她的耳朵竖了起来,里面好像有什么声音?
很快,强烈的不安袭来,这种感觉跟前几天大挖沟渠的感觉相似极了。
她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似乎无处不在。
只是之前她的感觉是笼统的,现在却清晰无比。
心怦怦跳,那种声音似极了同类的呼唤,在不停牵引着她。
吴渔伸手去推厚重的寺门。
门是虚掩的,应声而开,“吱……”
庙内也挂着灯笼,只不过是红色的,血红色。
为显诚意,龙王庙修的很大,踏进正门便是偌大的祭坛。
吴渔拾阶而上,站在龙纹图案的祭坛上。石板很厚重,她隐隐约约闻到有股异味从里面透出来。
石板之间缝隙其实是密不透风的,只是吴渔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嗅觉灵敏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底下有什么东西在动。
她缓缓蹲下身,伸手去摸石板之间的缝隙,根本没办法搬开。
走下台阶,她往龙王正殿而来。
殿门没锁,轻轻一推便开了。
龛上供奉着一丈高的龙王,张牙舞爪的好不凶悍。房梁顶上悬挂着许多檀香圈,正散发着袅袅青烟。
吴渔刚要离开,只觉得脚步虚软,视线模糊。
趔趄两下,吴渔一头栽到地上。
吴渔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云雾中不停的奔跑,有道声音不停在提醒她,危险!
起初她觉得那声音很陌生,可慢慢的她分辨出来了。那是夏秋的声音,急迫而慌张,甚至透着几丝绝望。
她开始慌了,不停地奔跑着,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突然散开,脚下是万丈深渊,而她已经突然踩空。
“啊……”
吴渔惊叫,猛地从地上坐起来。
四周漆黑,待眼睛适合黑暗后,吴渔才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厢房内。
手脚没有被束缚,她爬起来朝门边走。
房门打开,吴渔的眼睛蓦地瞪大,一步步往后退。
刺眼的光照进来,两名黑衣装扮的人走进来,身后跟着位面容病态的男子。
男子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