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阿娘被困,夏秋一夜无眠,翻来覆去睡不着。
“你有何担心的?”乔叶微不以为然,“凉王对你娘余情未了,她现在比你安全多了。”
她不提还好,夏秋膈应的厉害。想到阿娘在他魔爪之下求生,她就恨不得将他宰了。
夏秋憋得慌,谁知中午收到了信,还是阿娘写来的。
寥寥几句,追相思道平安的。
信上没说什么,不过夏秋很清楚,阿娘被威胁了。
凉王玩得一手好把戏,拿阿娘威胁她,拿她威胁阿娘,真是够卑鄙的。
她也是昨天经乔叶微的嘴,才知道阿娘跟凉王曾有过孽缘。这个虚伪的骗子,纵然他余情未了又如何,该威胁利用的,他一样也没有落下。
夏秋待心情平静,才提笔回信。与锦氏不同,她洋洋洒洒三大页,诉诸衷肠。
养了几天,锦氏的脚伤好了。
有两个小丫头贴心陪伴,她也日渐开朗起来,偶尔会走出听雪院,沿着荷花池散步。
兴趣来了,她还会偶尔下厨。她吃得少,美食多半进了两丫头的嘴。
华灯初上,喜鹊还没来得及布膳,凉王拿着信跟画卷走进来。
凉王戎马一生,身上的煞气太强。两个小丫头看到他就害怕,立即躲得远远的,乔碧微还顺手将门带上。
锦氏的笑容没了,对他不屑一顾。
凉王在她对面坐下,沉声道:“阿棉,我再问你一次,吴泽是不是我的儿子?”
锦氏语气笃定,“不是。”
“我已经让人查过了,吴泽是早产,只有七个多月就生了。”
锦氏本就身体差,怀吴泽时心情阴郁,加上在吴家村连饭都吃不饱,公婆挤兑妯娌嘲讽,孩子自然就早产了。
凉王却是不信,锦氏越是否认,越是对他还在意的。他的人见过吴泽,吴泽长得挺拔俊朗,跟歪瓜裂枣的吴老三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再者,吴泽自小到大身体没病没痛,根本没有早产儿的虚弱。
吴泽的长相随了锦氏,但五官轮廓也能找出他的影子。
凉王将画卷摊在她面前,质问道:“他长得不像我吗?”吴泽根本不是早产儿,时间刚好跟他的孩子对得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锦氏忍无可忍,直接将画卷撕了,怒道:“你已经把我毁了,还要毁了我儿子不成?”
凉王固执道:“我只想你给句实话,吴泽到底是不是我儿子?”
锦氏觉得荒唐可笑,“你王府妻妾成群,孩子更是多达几十个,为什么要来跟我抢呢?”
凉王箍住她的手,“他们都不是我属意的。”
他就是这样,谁都不爱,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爱。
锦氏紧盯着他,神情严肃道:“吴泽是吴家的孩子,你不要再胡搅蛮缠了。”
“我已经安排人将他带来应州,到时滴血认亲就知道了。”
锦氏突然疯了般,扑过来捶打凉王,“你这个刽子手,你害了我全家还不够,还要害死我儿子……”
凉王任由她打,等她打累了哭够了,猛地将她拉进怀里,低头就要亲上去。
锦氏脸色发青,不停抽搐着。
凉王吃惊,让喜鹊去请大夫。
锦氏推开他,从枕头底下掏出药瓶,哆嗦着手掏出两颗咽下去。
“你怎么了?”凉王诧异。
锦氏不说话,疲倦在倒地床上。
大夫很快赶过来把脉施针,神情严肃道:“禀王爷,夫人有很严重的心疾,情绪不宜起伏太大,否则容易有性命之危。”
心疾?凉王不相信,她以前身体是羸弱了些,但根本没有心疾。
不过,他很快明白过来,是锦家失事才让她染病的。
抿心自问,锦氏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若非为了九五之位,需要西南各大世族的支持,他不会娶妃纳妾,甚至因此对锦家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二十年来,时常受到良心的谴责,他过得也并不好。府中妻妾成群,子女满堂,他却没有一个属意的。
如今,他终于有机会弥补。
凉王彻夜未眠,一直守在锦氏的床上。
锦氏睡得不安,她被恶魔缠身,嘴里喃喃说着梦话,“爹,娘,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别打我,不要打我,我没有偷人……我是清白的……”
“阿渔……阿渔……”
一场梦,似乎她把一生耗完了。
被噩梦纠缠的她身体紧绷,手不停挥舞着,泪水打湿了枕头。
凉王握住她紧箍成团的手,“阿棉,醒醒。”
连叫几声,锦氏被惊醒。梦魇耗尽她所有的心神,整个人脸色萎靡,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凉王将她扶坐起来,喂她喝了些水。
锦氏已经冷静下来,对眼前的男人早已心如死灰,神色恹恹不说话。她像只慵懒的病猫,行由自己自生自灭。
他也没说话,只是握住她的肩轻轻拍了拍,然后起身离开。
连着几日,凉王都留宿府邸。锦氏心中有气,压根没有给他好脸色,凉王也不计较,除了陪她吃饭之外就是殷勤地送东西,珠宝首饰绫罗绸缎,摆了满满一屋子,锦氏也懒得收拾。
再后来,被禁锢的锦氏彻底被磨得没了脾气,开始研磨练书法,提诗作画等。
这天,凉王深夜才回来。他心情似乎很好,浑身的酒气。
锦氏还没有休息,正在房里看书。凉王劈手夺过她的书扔到旁边,将她拦腰抱起往床帏走去。
“你要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