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铺子已经涨价两倍,可夏家粮铺仍是原价,恐慌的百姓自然想囤粮。
“各位,我仓库的粮,足够城里的百姓吃一个月,大家没必要恐慌囤积。铺子被刚才那帮人砸了,我想卖粮也卖不了,容我们收拾好再卖。从今天下午起,每家限购一斤粮,保证大家不会饿肚子,好吧?”
才一斤米,百姓顿时怨声四起。
夏秋皮笑肉不笑,这帮人真是专挑软柿子捏。
好在,无脑百姓还算理智,在粮铺掌柜再三劝说下,慢慢散去。
关了店门,吴泽带着伙计收拾狼藉的铺子。
被诈尸的一闹,大家心里都有怨气。他们不明白,东家冒这么大风险卖低价粮给百姓,可他们非但不领情,反而还带头闹事,抢粮不说还把店砸了,想想都让人寒心。
替夏秋打抱不平的同时,他们也庆幸吴掌柜有先见之明,提前把粮食藏起来,减少了店里的损失。
夏秋将吴泽叫到一旁,叮嘱道:“吴大哥,这几天卖粮时,你让大伙都提点神,别让那些百姓或是其他人反复来买粮,否则我们就是有金山银山也不够他们搬的。”
“东家,你还打算继续?”吴泽以为她是为了打发人,才用的缓兵之计,没想到她还要坚持。
吴泽很是不解,“今天这帮人的嘴脸你也看到了,非但不感激,反而还落井下石,你何必为了他们得罪那些恶势力呢?”
“我不是为了他们,而是……”
夏秋苦涩地笑笑,没再往下说。
吴泽为难道:“可我们的粮不多了,即使限卖也撑不了两天。”
“这你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你今晚叫上伙计们,先把仓库的粮转到你家放着。”
吴泽愕然,“你是担心他们会打我们的主意?”
“现在世道乱,防着点好。”眼皮隐隐跳,夏秋心头有点不安,总觉得要出事,“那帮人就是疯狗,他们今天没占到便宜,可能还会有更毒的招。”
吴泽跟着紧张起来,“行,我们收完工立即把仓库的粮转走。”
安排好铺子的活,夏秋打算赶回去看看陆庭修的情况,谁知刚出店门,跟二狗碰了个正着。
二狗特意过来找夏秋的,两个人边走边说。
“你让我打探的消息,有眉目了。”拿到一手好消息,二狗面露得瑟,“我的人一直在李记糕点铺门前蹲着,看到杨绢儿的丫头秋菊进去了。她找李二公子,在铺子里呆了好一会才离开的。”
夏秋微蹙着眉,但没说什么。
“李二公子是庶子,但心气特别高,一心想攀高枝,所以他一直对杨绢儿献殷勤,恨不得跪在地上舔她的脚,这才被杨绢儿利用,在你试吃的糕点下了药。”
哼,果然是杨娟儿搞的鬼。
夏秋冷哼一声,对二狗耳语两句。
二狗也不怕事大,“好,我听夏姐的。”
“另外,我让兄弟查了杨绢儿的旧账,这个臭女人的前科可不少。”二狗面露嫌弃,“呸”地吐口水,讥讽道:“两年前,她看上做玉器生意的富家公子,谁知那公子却喜欢上开面档的商贩女,对杨绢儿不屑一顾。杨绢儿怀恨在心,就找了两个混混毁了商贩女的清白,那商贩女一气之下,悬梁自尽了。”
夏秋没想到杨绢儿仗着家势,会如此不堪。
“女儿死后,她爹娘到官府讨公道,谁知杨主簿从中做梗,她爹娘非但没讨到公道反而遭了重刑,回去没多久就相继病死。她哥哥找混混算账,差点被打死,一气之下上山当了土匪。”
“土匪?”夏秋眼珠子一转,又给二狗一锭银子,“你把他再打听清楚一点。”她现在没空,等处理好粮乱的事再收拾杨绢儿也不迟。
二狗这次没推辞,痛快把钱收下,“姐,现在有不少人在诋毁陆大人,都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找兄弟们做事了,保准能把陆大人的名誉扳回来,绝不让那帮人得逞。”不是他自吹,自己在乞丐圈还是有些地位的,只要打声招呼不是难事。
夏秋匆匆赶回葫芦巷,却发现连整条巷子堵满人。
来者不善,全是受煽动的无脑百姓,骂得相当难听。现场有衙役维持秩序,却被起哄的地痞打伤。
瞧这架势,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呀。
陆府门口喧闹不停,夏秋竖起耳朵细听,竟然有两大帮人在不停互骂。
“我看你们就是吃饱了撑的,陆大人是好官,他为百姓做的事都是有目共睹的,你们凭什么诋毁他?”
“你他娘的是谁啊,被姓陆的买通了吧?他开铺卖粮是为了吸榨我们的血汗钱。说是卖低价粮,现在的粮比以前贵两倍,这狗官不除,我们都得饿死。”
两帮人谁也不服谁,吵着吵着还打起来,巷子内乱成一锅粥。
“姐,我把那些曾受过陆大人恩惠的人都找来了,给你们撑腰呢。”二狗护着夏秋,不停往巷子里钻,“那些被拐卖孩子的,试毒而亡的家人,还有些明事理的百姓也自行前来。”
二狗的聪明,让夏秋放心不少,不过听动静,明事理的那帮人人数不占优势,被逼得节节败退,快顶不住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到府门前,只见许明亮及几名捕快守在门前,不让闹事的往府里冲。
他是个爆脾气,见地痞流氓闹得厉害,直接抽出佩刀坐镇,哪个不怕死的敢上来,就剁了哪个。
“狗官,你们沆瀣一气欺压百姓,真是没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