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伪装成大户人家的管事,山林土地容易买,倒是庄户不乐意搬,毕竟几代都生活在这块土地,落叶要归根。
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二狗痛快用钱砸。
短短时间,还真被他全搞定,不过双方需要到衙门备案。
夏秋不方便出马,从米铺里找了个受过她恩惠的伙计,以其家人的名义,去官府备案。
可说来奇怪,本来是简单的备案,却迟迟批不下来。
夏秋辗转打听到,杨主簿已经签字,卷宗在知县大人那里。
换句话说,是陆庭修押着没签。
借着送饭的机会,夏秋悄然偷瞥陆庭修的案桌,果然见一叠厚厚的卷宗搁在旁没动。
为什么不批?
夏秋自信办得稳秘,不应该啊。
陆庭修是人精,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前,夏秋不敢贸然开口,再说买卖自愿,官府没有理由阻止。
等待的同时,夏秋也没有闲着,催促庄户尽快搬迁。她找了个手艺好的木匠,做一批防水防潮的密封木桶。
经夏秋的悉心照顾,陆庭修的伤口已经愈合,俊朗的五官不似之前瘦削,有了血色更显精气十足。
陆庭修母族是武侯之家,且他自幼习武,夏秋特意到珍宝阁挑了把宝剑,花五十两银子买的。
见到宝剑,陆庭修嘴上没说什么,脸上的笑意却掩不住。一时手痒的他,在前院耍起剑法。
几年没摸剑,动作已经生疏,但勉强还算流畅。
夏秋站在凉厅,一时间竟看痴了,那身段,那腰肢,那优美的动作……都是她呕心沥血养出来的,将来还不知要便宜谁?
想想,失落。
太久没练武,用力过猛,陆庭修不但满身热汗,还头晕目眩的。
夏秋给他送帕子,见他步伐趔趄一下,忙敞开手去扶……
她在他身后,没预期的,他撞进她胸怀,一股男性独有的气息,迎面扑来。
陆庭修以剑撑地,勉强站稳身体,这种措不及防,柔软而又亲密的接触,让他面色绯然,不由想到她中药的那个晚上,他搂着她时,紧紧贴着的感觉……
“大人,你擦擦汗吧。”夏秋将干净的手帕递过去。
陆庭修恍然回神,将不该有的情绪压下来,接过手帕擦着脸上的汗。
凉厅内,焚香煮茶,陆庭修静静品着,突然有些贪恋这难得安静的时光。
夏秋取出他的家传玉佩,物归原主。
陆庭修诧异,他还早以为她拿去当掉了。
传家宝失而复得,陆庭修睹物思人,想到早逝的母亲,不禁心中黯然。
“里面的乌头缄已经清除干净,你可以放心佩带。”向来,夏秋只有被敲打的份,机会难得,她自然不会错过,“以后还请陆大人多长几个心眼,把防犯之心放在不值当的人身上,别凉了真正关心你的人。”
她不傻,知道陆庭修对她的防备只增不减,那卷宗一直压在桌上没签,分明是故意刁难。
陆庭修莞尔,并不多言。
第二天中午,夏秋送饭的时候,意外在衙门口看到吴渔,陆庭修送她出来的。
夏秋反应快,闪躲在石狮子后面。
陆庭修不知说了什么,弄得吴渔眼眶红肿,不停用手擦拭着眼泪,时不时抽噎着。
“陆大人,那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帮帮我。”
陆庭修面如冠玉,轻声安慰道:“你放心,本官一定会彻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吴渔向他鞠一躬,低头离开。
没走几步,她又下意识地回头,望向空空的县衙门口,突然脸色绯红。
暗处的夏秋,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
吴渔的眼神,她熟悉不过了。
唉……
唉……
唉……
烦死了!
在门口吹了好一会风,夏秋才将饭送进去。
摆好饭,见他桌面有些凌乱,夏秋动手收拾起来。
一直押着不放的卷宗,不知何时已经签字盖章。
算他有良心,没再刁难自己,之前的纠结豁然开朗。
等陆庭修吃完饭,夏秋给他沏了壶茶,刚打算离开,谁知却被叫住。
“吴老三,是你让抓起来的?”长本事了,随意指挥他的人,干些无法无天的勾当。
夏秋怎么也没想到,吴渔来找陆庭修,竟是为了吴老三的事。
她就不明白了,吴老三平时没给她好脸色,喝醉酒将人往死里打,好几次都差点被打死,她怎么就那么孝顺呢?
夏秋糊涂了,前世的自己真是这样的吗?
为什么她记得,明明恨死吴老三,只是逆来顺受惯了,不敢反抗而已。有好几次,她曾偷偷求求菩萨,让他喝酒喝死算了。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面对陆庭修的诘问,夏秋神色漠然,“陆大人说得真搞笑,衙门又不是我开的,我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陆庭修目光锐利,语中带着警告,“最好不要是你。”
他已经命人去取卷宗,且很快被送了过来。
陆庭修翻开一看,吴老三犯盗窃,调戏,qiáng_jiān,三案并罚,判两年刑期。
这案子有点意思,吴老三偷的是夏秋的粮,调戏的是华挺的婢女,qiáng_jiān的是从良的老窑姐,人证物证一应俱全。
明面上,这案子办的没错,可往深里探究,后面两宗罪经不起推敲。
他不动声色瞥了夏秋一眼,她倒是有恃无恐,淡定中透着愤慨,对他很是不满。
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