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鸟山就在不阿山附近,只是入口较隐秘,谁会想到跨过一条河就是另一番天地?
其实河本身也很普通,但那些自然而然的杨柳背后俨然一片枫林。
顾廷琛看着眼前的景色有些茫然,分不清是叶子的颜色还是眼睛的色素。他旁边的檀山落痕是能够分辨的,但也忍不住惊讶,“都秋天了。”
“秋天……”他对季节没什么时间观念,因为他看到的一切都是血色的。檀山落痕走在他前面,他努力分辨着他和景物的区别。
“手还疼?”檀山落痕转过头看着他的手,毕竟是因为他受的伤。多少年了,他怎么也忘不了害怕蛇的本能,不过他之前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想说明什么?
顾廷琛回过神避开檀山落痕,“无妨。”他的手出来前已经擦过药膏了,长期的练家子不会因为这点伤口沮丧,檀山落痕也没在意,他几乎习惯了这样的顾廷琛,只是有时候想想总会感觉那里不对劲,但又不明白,这就是和顾廷琛相处的玄妙了。
河的两岸,一边绿如荫,一边红如血。明明是同一个季节,却是完全不同的景象,有只有契耽的秋天才能见到如此绿的树。
这里比他见过的任何地方都要血腥,而且……似乎没有尽头,可身边的檀山落痕却是那么自然,很享受的模样。风吹过时,他接过飘荡到身旁的叶,很柔,很软,和想象中有点不一样。
事实上,他已经好多年没有正常的视觉了,也不知是否还记得最初的纯净?
檀山落痕见他对着一片树叶发呆,心想:我站着看母亲纺织都没他那么认真。无奈的摇摇头,“廷琛,你这个人真有意思。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说着“只有死人和活人”,前几天就是“男人和女人”。其实你说得很对,只有活着才能是男人或女人,而实体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不过你的说法太纯粹了,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
“男女人?”
“啊?”已经开始习惯自说自话的檀山落痕没料到顾廷琛突然回神,但他好歹是檀山族继承人,应变能力还是有的,“男女人?这是什么人?”
顾廷琛认真解释道:“黑,男人;白,女人。不黑不白,男女人。”他任由风带走手中树叶,难得露出孩子般的好奇。
“噗!”檀山落痕笑得背过身,“不是这么理解的……”
“不是第一次。”顾廷琛看着落叶中的他有些迷惑,红色的眼瞳竟透露着歉意。
“你说什么?什么第一次?”
顾廷琛没有回答他,拉着他进入枫林深处。千鸟山山头不高,但都是红叶,容易迷路,没有指魂针就相当于祀塔的荆棘丛。
“不用那么急,可以用结界。”
“男女人。”
“……”
虽然顾廷琛的话语转折总是很奇怪,但好像没毛病!所以路上他只好向他解释“男女人”以及“非黑即白”的区别。他对这方面的认识真的很薄弱,不及时说清楚,总会越绕越乱,真不知道王不死怎么教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能尽一日责已经不错了,他好久没出现了。檀山落痕无奈的想想。
他自然不知道檀山落痕的无奈,对他来说很正常,单一制理解。
顾廷琛拦住他的去路,“变深了。”
其实不是变深了,而是环境变色了,火红枫林缠绕紫色的雾,可对他来说就是加重了色素。
如此荒无人烟,怎会多出一些烟雾?而且这里生命少了点。这么大的山,自进入到现在,一个兽都没见到,还有这来路不明的雾。
顾廷琛没有问他多出来的雾是什么颜色,因为没有味道,无法分辨是自然还是人为。
檀山落痕已经散开结界,依然无法捕捉任何东西。它们有色无味,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就是突然出现,用十之禁不能将其吹散。但他们小心的捂住口鼻前进,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可怕,尘陌之类的东西还是少吸入为好。
这次的路不复杂也不远,很快就到了。指魂针最后指向一个山洞,山洞内外都长满了蘑菇,各种颜色,当然不奢求能食用。
自进入这里后,紫雾没有跟来,也不知是幸运还是悲剧。
“但愿没蛇。”檀山落痕无奈的想想,看起来阴森也没有蛇恐怖了。他虽然经常带队执行任务,但也并非那里都去过,这座山、这个洞他知道不必顾廷琛多,所以也是硬上。顾廷琛倒是自然,除了色素黑了点也没什么区别。
这里很幽静,静得可怕。
山的下面空间很大,仿佛山已经被掏空。
“就是这里,廷琛……”檀山落痕本想叫住他留着原地,没想到他一声不吭的前进了!这里很诡异,偌大的穹顶虽然没有祀塔那么高,但上面的爬山虎多而杂,他知道这种顺着岩石墙壁而长的植物,却没想到这么茂密。除此之外就是岩石,在不清楚情况的前提下,还是小心为上,顾廷琛的灵魂是攻击型,没有这方面的防御。
“不会有事。”
檀山落痕有点怀疑人生,这是……在跟他说话吗?同样的短言短语,但似乎有点不一样了。他无奈的摇摇头,心想:听错了,现在也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父亲对你的教导不是让你在这时候发傻。
他快步跟上顾廷琛,却没想到顾廷琛再次把拦住,“别过来!”
“怎么了?”
“我看看。“顾廷琛重新转过头,认真审查每一寸空间。他还没有傻到上手摸的程度,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