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琛!你这死白毛!”
“都满头白发了,为什么还要出来祸害别人?”
他抓着扶手暗自发狠,”你要是死了,我把这里填平!”紧握的手,指甲险些刺入皮肤,若不是千羽布料独特,早已撕裂。
“你让我滚,是从这里滚下去?还是滚到你家里?”顾廷琛抓住他的手,”不要为自己说的话找借口。”他刚才就已经不动声色的游上来,不过是檀山落痕太过专注没发现他。
“既然不能收,那你为什么要离开?”
檀山落痕被顾廷琛问懵了,他本能的以为顾廷琛还在水里,他见过顾廷琛在下面的模样。那是他跟着母亲来这里,当时他还疑惑他为什么在水里。他想起刚才的问题,竟无言以对。
他想让他回去,但也想把他带回去。送出去的东西不能再要回来,这是万山河告诉他的,他刚才也是情急才说出口的。顾廷琛总能给他惊喜,事实上,和他在一起就是一种惊喜,虽然他总是沉默,但看着对方湿漉漉的身体忍不住担心,”你……没事吧?”他下意识的睁开手,他不知道顾廷琛怎么找到这里,他出来时已经很隐秘了,更何况顾廷琛还不知道那些事。
顾廷琛是他为数不多珍惜的人,正是这样,才不想把他卷进来。这一次的战争只是个开始,他说不定哪天就能结束于某场战斗,他会竭尽全力保护父母的珍爱之物,也祝福那个见过一次的颜非颜。
她是那么的安静,不应该受到这个世界的污染。
可很多人都是这样来的,最开始的无知到后来的不得不知。太弱了会被灭,太强了会被杀,都是杀,为什么不选择因为太强被杀?
即使要伪装,也要贯彻到底,他可能已经等不到别人撕破他伪装的时候了。
雪还在落,若不是直接接触,他不会知道顾廷琛身体冰冷。沾了水的衣服黏上他的皮肤,长长的头发贴近头皮,眼睫毛上挂着水珠,这样的顾廷琛依旧认真的看着他,仿佛刚才是个严肃的问题。
“既然说了,就要负责。”
檀山落痕知道他显然没听他的话,这让他想起了寻找灵魂碎片的时候,都变了,他还是如此。对此他谈不上欣慰,能陪自己走到最后的只有自己,更何况都有自己的事,没有利益,没人会无缘无故的过分交集。所谓婚姻,本就是满足双方更好的利益吗?也许是沉默太久,连自己想表达什么都忘了。
“负责……”他轻念这两个字,他要负的责真多,可惜他不能选择要负的责。
“魍魉都知道要对自己妹妹负责,身为大人的你为什么不能言而有信?”
大人……他一阵失神,原来不知不觉他已经是大人了,可他还是没能做出大人该做的事。
“隐藏很潇洒。”顾廷琛松开他的手,反手抓过他手中的布缠住他,若不是围巾很长,他想就没有多出来长长的一截,”说好的,不许还。”
瞬间被困个结实的檀山落痕有些晕,以他现在的能力无法挣脱,可他不想跟着他走,”廷琛,放手吧。”他苦笑道,太多的事都不能如愿,那如别人的愿也不错,巽坤需要他,他也需要巽坤。
顾廷琛拉着他就进村,好在一路上无人,不然他们都会被抓起来。
檀山落痕没辙,”唉,如果你什么时候不再固执,整个契耽会有翻覆天地的变化。”
“廷琛,你不冷吗?松手吧。”
“伤口不要紧吗?我没办法把你带回巽坤,我要走了。”
“廷琛……”他感觉眼前一黑,他知道是顾廷琛打晕了他,但他没办法。等他醒来的时候已进入一间屋子。
房子整齐干净,感受不到人的气息,却依旧干净,显然是有人长期打扫。这两年顾廷琛不在,不会是他打扫,他也没心思关心这些,转身就走。
“为什么不说?”
“说什么?”他一时间没明白顾廷琛的意思,他站在外面,顾廷琛坐在里面。
“两年不见,脸皮厚了不少,自己都是那样,还好意思说别人逞强。”顾廷琛以十之禁为火点燃其中一盏灯,温柔的窗融合了这个村,”曾经有人站在你在的地方,她没有再回来添油。我也曾站过那里,伤了一个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问我就要告诉你吗?”
檀山落痕推门而入,”现在可以了。”他突然觉得外面的世界恐惧,里面的人猜不透。他从来没猜透过任楚霄霄,每一次猜测都很累,但也不得不做。”
“你觉得一个瞎子在黑暗中为什么要掌灯?”
“以为出门必须掌灯。”
“那你为什么不掌灯?”
“我……”他没来由的坐下,”谁告诉你的?”
“什么时候的事?”
“回来之后。”檀山落痕苦笑,事到如今他已经能轻松面对,但不能坦然,他没那么大的胸怀。他很自私,但又不敢承认,这是他痛苦的根源。
“对不起。”
顾廷琛又靠着他睡着了。本来伤口没完全愈合,又被冰水长时间浸泡,还像之前一样把他抗回来。他无奈的叹气,轻轻把他放到草垛上,厨房还有些柴火,他架起火堆,沉睡的顾廷琛如果再没有火就变成冰雕了。他褪去他的衣服给他处理伤口,他的衣服还是干的,撕了大半包扎伤口,最后他把千羽盖在他身上,默默填柴火。
刚才他只想对他说声”不关你事”,可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睡了。
他思考了很多,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