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管身前身后戴手铐脚拷的人,反而腰上不痛了,他之前明明被顾景捅过一刀,能活过来已然奇迹,更何况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而这么想的代价俨然是背上火辣辣的鞭痕,他强忍疼痛朝前走。
没被杀死或摔死,反而被打死岂不得不偿失?这么想着的同时,他低着头一副”我懂规矩”的模样,轻声问身边的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尽管他觉得自己很客气,可对方还是不肯回答他的话,甚至其他人也是一脸沉默,以至于他刚才的话显得突兀。他或许不该问,因为他们连自己下一刻是否还存活都不知道,但他是有信心的。不管对方是谁,既然给他留了一口气,那自然是死也不会让他轻易的丝,所以他并不担心短时间内自己的生命安全,只是不知道这锁链是什么做的?
以前他在贺氏的牢房见到各种各样的锁链,它们质地不同,用来关押不同的人,但那些锁链无异只要注入足够的十之禁,就能使其崩坏。而他手上的这个,且不说不会顾印十之禁,就是有十之禁也未必能打开,因为它本身就是针对所有人。
因为这里阳光普照,所以他没发判断自己来这里多久了,但有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治好他的伤,这本身就很了不起,更何况还在这奇怪的地方。他自认为走了一段时间,除了倒下的人,并无区别。同样是高山峡谷、锁链傍身,连普照的阳光都没什么变化,奇怪的是他并不感到热,仿佛当头的烈日只是个摆设。
“后来呢?”楚霄霄下意识的问,这种时候不可能没有下文。历经多次,他已经成了最佳听众,这种时候当然是耐心等待。
老板娘只是淡淡的看着他,颇有兴致的拿过一件旗袍:“好看吗?”她左右侍弄手中的梅花旗袍,仿佛是她的孩子。
楚霄霄淡淡的看了一眼,这种旗袍他倒是少见,市面上的多为简约时尚,而不像这般纯粹、古雅。只是他并不明白老板娘何出此言,他只想感慨女人心海底针,上一秒还因为无聊要给你讲故事,下一秒就问你衣服是否好看?
虽说如此,他还是给出评价:“好看。”他也没有撒谎,单挂在原处就很瞩目,更何况拿到眼前。不知为何,他觉得眼前的女人很适合这件旗袍,于是嘴欠的提议:“你穿上它应该不错。”
“不,给你的。”她浅浅的笑道,说完还真去找包装袋。
楚霄霄惊恐的指着自己:“我?你确定?”
“嗯。”
对方幽幽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真真是始料未及的,没想到他有一天也会有一件旗袍。这么想着的同时,他觉得以最快的速度规划逃跑路线,这八成是家黑店。张口就来贺止休的事,他可不想跟那个奇怪的男人有联系,而且他怀疑这老板娘有什么特殊嗜好。
他偷偷摸摸往回走,心想拿了红发就赶紧离开。江湖大计,走为上策,他还不想魑魅再见他时,已然女装,想想都是一生的噩耗。
然而还没等他走到楼梯口,就被从侧门出来的老板娘堵个正着。这间卖衣服兼开宾馆的客栈是没有电梯的,许多功能都跟不上现代化,却很好的被她维护在这里。
楚霄霄尴尬的笑笑:“我……我困了,我想先去睡觉。”
一直随缘的老板娘破天荒的拒绝:“不急,拿了衣服再走。”恐怕是怕他反悔,她还特意把衣服塞给他。
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反正在他看来那是个仅次于魑魅炸弹。见老板娘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只好浑身解数的解释:“老板娘你听我说,我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光棍无不良嗜好,有衣有饭有工作,勉勉强强能过活,偷得浮生半日闲,看书磕瓜画漫画,绝对是等闲之人!”
对方许是没料到他这信誓旦旦的保证,微微一愣,随后笑道:“每个来这里住店的客人我都会赠他一件旗袍。”
“所……所有人?”他小心的问。
“嗯,所有人。”她再次保证:“不过买衣服的不算哦。”
不知为何,他想到了顾廷琛,严格意义上是得到旗袍时他的表情,想想就有趣。即便如此,他还是矜持的说:“谢谢你。”楚霄霄小心翼翼的接过包装盒,这是个包装精美的木质盒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他本来打算就此回去,可转念一想,这礼物光盒子就很贵重,更何况加上价值不菲的旗袍,虽说他不穿,拿回去顶多塞箱底,可终究是别人赠予的精美礼物,就此收下着实不妥。
于是他重新回到柜台前,将盒子放置一旁,老板娘有些惊讶:“不困吗?”
“没事,熬夜熬惯了。”他不好意思的捞捞头,以前赶起稿来两三天不睡觉是常事,现在这简直是天堂!
他回想起她刚才说的故事,虽未必是故,但也却事。他想那个骚包的男人或许真的有那么窘迫的童年。
“老板娘,你这里有铅笔吗?”
“有的。”她低头寻找片刻,顺便把纸也递给他,半开玩笑道:“怎么?要画画吗?”
“那么贵重的礼物,当然得给回礼,你别嫌弃。”楚霄霄也没多想,提笔就画。
“老板当然不会嫌弃顾客的礼物。”
楚霄霄微微一愣,他仿佛在那里听过这句话,他无奈的摇摇头,嬉皮笑脸道:“你坐着别动,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对了,你能不能继续把故事讲下去?反正你坐着也很无聊,又没电视又没书的。”
“当然可以。”
她